有的尸体被大树拦腰撞断,可比我看到的场景要震撼得多。是他们把这些尸体搬下来。” “棺材不够用,就只好把尸体直接扔在地上。冬天的地,冻得像石头一样,挖半天地都刨不出一个像样的深坑来。” “棺材也无人钉,直接敞开,尸体的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裸露在地面上的尸体,更是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堆积。” “可我却觉得,我看到的场景也不遑多让。地无完土,人死如麻,旁边犬迹交错,鸟鹊飞舞,惨不忍睹。” “就在我打算离开这块不祥之地的时候,我遇见一个瞎眼的老人,那个老人神神叨叨地‘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巍峨城镇,突然说道,‘总有人得死,不是这群人死,就是那群人死,总得有人死,是他选择了让这些人死。’” “听见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愣在原地,太熟悉了,实在是太熟悉了,就是这句话,萦绕在我心头整整几个月,让我跋山涉水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寻找这句话的真相。” “我立马去找那个瞎眼的老人,与他攀谈起来。” “我得知,老人的眼睛是因为窥看天意瞎的,他说他没那位大人厉害,只是初窥天意,就被天意灼瞎了一双眼,但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他说,这村里的八十几号人,是那位大人让填命的。” “我问那老人,填命填的是谁的命,可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但我想,或许我猜得到。” “难怪我的朋友总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样子,或许就是窥探天意,也在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生命力吧,就像那个老人瞎了一双眼,我的朋友也在预支他的生命。可我没想到,他会去用无辜的八十几号人的命,去填补他的寿命……真是……真是可怕。” “直到几十年后,我已经白发苍苍,走过街边的时候,我忽然又看见了我的朋友,他还是像几十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他还是那么的年轻,满头黑发,脸上手上没有一丝皱纹,我和他迎面走过,可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或许他已经死了,又或许他仍旧用那个办法,活了几个世纪吧。” 张宇铭的故事讲完,话音一落,便立马抬头去看所有人的脸色,想找出这个故事背后的“朋友”是谁。 可是他找不出来,方夏和张涵玉就像听完每个故事一样的反应,嘴巴微张,像个傻子,而钟晟和江一鸣,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不管是什么样的故事,都没法让这两人产生多少情绪波折。 张宇铭皱起眉头,心有不甘。 “这个故事,听起来也不错。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我想和他认识认识。”陈鹤宁看向张宇铭,笑着说道,“毕竟谁都对一个活了几个世纪的人,充满好奇。” 他说完,看向江一鸣,“您觉得呢?” “无稽之谈而已。”江一鸣冷哼一声,他掌心一片汗湿。 当他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几乎坐不住,就像是把他最难堪的一面当众刨了出来,丢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嬉骂。 是钟晟不露声色地抓住他,把他牢牢按在自己身边,才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失态地离场。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悲哀地绝望地待在那儿,像是一个倾听自己凌迟判决的罪人。 可当他听到后面,他从这个故事里抽离出来,这是个哗众取宠的故事,哪怕用的是他的故事壳子,可这个故事恶心得让人作呕。 ——尽管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故事更让人恶心,还是现在这个故事更让人恶心。 在陈鹤宁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后,钟晟把手放在江小少爷的后颈上,轻轻地按揉,手指卷曲着绕着小少爷软软的卷发。 他感觉到江一鸣在他的掌心下,渐渐不再那么紧绷,渐渐放松下来。 第209章 装神弄鬼第二百零九天 装神弄鬼第二百零九天·“现在, 我们的游戏角色该换一下了。该轮到我了。” 张宇铭讲完了这个故事后,总是在想, 他讲的这个故事, 到底是谁的? 他想来想去猜不透,却又没法问出来,直到听见陈鹤宁突然转向江一鸣发问, 他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这个故事是江一鸣的? 他陡然看向江一鸣, 哪怕对方面上一丝痕迹都显露不出来,可他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像那个人在张涵玉讲完他的故事后, 那个人只追着自己发问,因为只有他最清楚每个故事背后代表的人是谁! 张宇铭的目光太露骨, 以至于方夏和张涵玉都下意识地跟着看向江一鸣。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鸣鸣?好奇怪啊?】 【好烦这种神经质的环节,搞得所有人都神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