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熊孩子的身后都藏着不靠谱的熊爹妈。 廖主任被这中年妇女气得脸红脖子粗,白嫩嫩的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伸出去的手指头直发抖:“你你你,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跟流氓一样,完全不讲道理啊?你娃娃偷东西还有理了?他摔断腿就是活该,我们就不应该下山去找他,还带他来医院看病。” 中年妇女不甘示弱:“你们不追我娃娃要打他,他会跑啊?” “谁打他了?”廖主任火冒三丈,“你自己问问你儿子,那个打他了?还没问三句话,自己做贼心虚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不长眼睛摔断了腿。” 没想到那中年妇女一声冷笑:“不是你们害的,你们会送他来医院,还给他开刀?” 说着她又嫌弃地扫视一圈卫生院,“什么地方都能给人看病,治坏了我儿子的腿,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她这一番唱念做打,闹得所有人都看过来。 余秋忍不住笑出了声:“廖主任,不是让你们不要多事,我们卫生院庙小,供不起大佛。赤脚医生都是为贫下中农服务的,其余的管不了。” 廖主任在边上吹胡子瞪眼睛,差点儿当场嚷嚷出声,是他要管的吗?照他说,直接丢在山底下喂野猪最好,还省事。 最好再来头四五百斤的大野猪,一口把他给吞了。 余秋笑容可掬,对着那中年妇女态度亲切:“您要担心您儿子腿长不好想换家医院重接也行,这才刚做好,都没长起来。我们马上给他拆了重新打断,骨头龇出来三厘米,我们绝对不会少一毫。” 原本躺在病床上装死装委屈的小崽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直接喊出声:“我不要!” 昨天晚上差点儿没痛死他,好不容易才做好,再来一回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余秋可由不得他:“那不行,要拆早点拆,不然耽误了你长骨头,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说着她作势就要动手,那小子就是个中学生,标准的熊孩子,没事的时候人五人六吆三喝四,碰上硬茬儿立刻变成一条虫,叫的活像有人追杀他似的。 他母亲见势不妙,赶紧想要伸手拦。 旁边那么多医生护士还有其他病人家属呢,又不会处在原地当木头,全都挡在她面前,一个个嘴里头还劝着:“哎呀,你就让小秋大夫拆了嘛,拆了以后去你们厂里头医院重新接,肯定能长好。你们锻钢厂当然不一样,省里头来的教授的手艺你们都看不上的。” 余秋面带微笑,扬高了声音:“放心,我一定会跟省工人医院骨科打招呼,让他们千万不要不小心接诊了你们家,耽误了你儿子的病情。” 住院的社员们跟着附和:“就是,工人医院的教授给我们这些贫下中农看看病就好了,肯定不敢耽误你们家的情况的。快走快走,马上就走。” 那小孩吓得鬼哭狼嚎,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昨晚上才做的手术,根本都没通气,自然也没喝水,嗓子干的冒烟,整个人模样凄惨极了。 一直处在旁边装死的孩子父亲终于发了话:“好啦好啦,既然都做过手术了,那就好好休养得了。卫生院也是医院,别搞得像吃不了苦一样。” 余秋在心里头冷哼,哟,会说话呀,合着她还以为是个哑巴呢,这么长时间躲在旁边装死,就让老婆孩子跟小丑似的闹来闹去,这会儿他倒想起来要充当好人了。 “要住院也行,把费用交了去。”余秋不假辞色,“我们这儿是公社卫生院,主要为广大社员同志们服务的,你们是工人,我们这儿没办法记账,得交钱。至于住院花销你们后面是早厂里头报销还是怎么算,跟我们不搭界。” 不想那中年妇女这会儿又横起来了,居然扯着嗓子嚷嚷:“凭什么要我们交钱?谁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谁掏腰包。” 余秋陡然色变,沉下脸来,拔高了声音:“当着孩子的面你要点儿脸行不行?上行下效,子不教父之过,你家娃娃小小年纪就偷东西,糟蹋农民的劳动成果,后头畏罪逃跑摔断了腿,被人送医院的途中,还试图再次逃跑自己跳河,是广大社员同志不计前嫌,把他给救上来的,送到医院来治疗。 你现在反咬一口,反而都是人家害了你们。照你的理论,就应该把你家孩子丢在山下冻死,留在河里头淹死。没见过你这种当妈的,这么恶毒,居然这样咒自己的孩子。你家孩子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投在你怀里头摊上了你这么个妈。” 何东胜起天不亮就去厨房里头忙碌,给余秋熬大米粥。 他现在发现了小秋虽然嘴上说不挑食,但尤其喜欢喝大米粥,如果再在里头加两颗大枣的话,她能一天都眉开眼笑。 生产队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