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终于得到了安慰,她在二丫的小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夸奖道:“还是我们家二丫能干。” 廖主任身上的雷达敏锐着呢,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干闺女,赶紧高兴地伸出胳膊,招呼两个小丫头过去。他要好好跟人显摆他收的两个小闺女。 余秋鼻孔里头出气,到底要顾虑着孩子的未来,没有阻拦。 不同家庭出来的孩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脉关系。你在什么圈子里头你就是什么人。起码80%的人,都不可能打破这个定律。 父母为什么吃糠咽菜,也要送孩子上名校,不就是为了缔造这种优越的人际关系吗? 余秋满心惆怅地出去了。这儿变成了工厂,人人都欢欣鼓舞。 比起医院,显然工厂更受杨树湾人的欢迎。 夕阳无限好啊,落日掉在水里头,像个皮球,没有沉下去,只随着水波飘飘荡荡起起伏伏,一如他的心情,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余秋重重地叹了口气,惆怅着看这山间黄昏。夕阳染红了大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的海洋,就连翠□□滴的绿色, 也镀上了红光。 瞧,多有趣呀,这就是太阳的威力,谁都沐浴在太阳底下。 余秋漫无目的地在山间行走。 她开口驱赶自己的男友:“你跟着干什么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浪费时间。” 书背了吗?题做了吗?高考准备好了吗?年轻人,趁着年轻,一定要多做点儿正经事。 何东胜哪里敢走,他追在后面喊余秋的名字:“小秋,你要难过的话,就骂我吧。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 廖主任提出建议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坚决阻拦。 余秋怅然:“有什么好骂的呀,这是最好的选择,我倒是惊讶廖主任居然有这样的眼光。” 呵,她不应该奇怪的,在抢她的好东西这方面,廖主任有着得天独厚的诡异天赋,手一捞两个妞妞儿管他叫干爹了。再脚一迈,盖好的医院就变成了厂房。 “我不难过。”余秋又重复的强调了一遍,“这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从古到今,由上到下推行是最方便快捷的,而从底层开始的改革却无比艰难。 就算她将这所医院建成了标杆又怎么样?在这个信息极度闭塞交通高度不发达的时代,也许几年时间,都没办法让一项新技术传播到全国各地,更加不要说吸引他们主动过来学了,但是从上层开始就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的《赤脚医生手册》,所有人都从那上面学习医疗卫生知识,医学技术可以遍布到全国各处,甚至是偏远的山村。 余秋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没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因为很多事情,脑袋想明白了不代表心里能接受。 她不难过,她只是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为什么想做一件事情就这么难呢?理想再荒谬也终究是她的理想啊。 余秋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她都看不到太阳的影子时,酸胀的小腿才提醒她必须得停下来休息了。 她举目四望,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树,远远的,可以看到炊烟袅袅。 余秋捂住了脸,蹲坐在地上,勒令一直跟着她的何东胜:“你过来。” 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要慢慢消化自己的难过。 何东胜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叨:“会好的,大医院会有的,大工厂也会有的,你想要的实验室也会有的,大学会有的,商店也会有的。”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美好的世界,他想双手捧到她面前。 余秋闭上了眼睛,她听着群鸟归林的声音,她听见远处有咕咕虫鸣,也许暮色再深点儿,青蛙也会呱呱叫起来。 何东胜搂着她肩膀的手收紧了一点儿,似乎这样可以给她更多的慰藉。 远远的,林子边上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廖主任欢天喜地,一个劲拿着忽悠小朋友:“干爸怎么会骗你们呢?我告诉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