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那是我托她帮我带的钢笔。” 余秋轻咳了一声,两人赶紧都闭上嘴巴。 一台卵巢癌肿瘤细胞减灭术从早上七点钟一直开到中午一点半,所有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病人肚子里头的东西渐渐减少,放在托盘上的标本一件件增多,挂着的药水一瓶接着一瓶,侯向群的目光不时扫过那台心电监护仪。 就从来没有余秋留不下来的东西。一并留下的还有工人医院的病理科老师,他们开了这么多癌症,总不能每个标本再送到城里头去化验吧。 余秋见缝插针,还特地安排两男两女四位学生给病理科老师做助手。 机会已经摆在他们面前,台子都给他们搭好了,要是几个月下来,他们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学不到的话,那只能说他们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子,怨不得别人了。 侯向群看着余秋清扫淋巴结,话到嘴边几次都又被他咽了下去。 摸着良心说,他也对那张报纸心里头打鼓,不知道上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所谓顺义民意,不过是说说而已。 你要问这帮知青是愿意参加高考上大学还是情愿下乡?看到大家积极踊跃参加高考就知道答案了。 可当初取消高考不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吗?现在恢复高考还是上面的一句话。 谁晓得会不会再来一句话,高考又完蛋了。朝令夕改的事情发生多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 余秋开口问了句:“血压多少?” 侯向群赶紧收敛心神:“110/70mmhg。” 余秋“嗯”了一声,又提醒他:“注意一下她的体温。” 心神摇曳的麻醉医生赶紧专心致志起来,不敢再想别的问题。 太阳从树梢爬上山头又渐渐跑到了天空中央,有要往边上倒的趋势时,余秋开完了这台大手术。 的确是大手术,她不仅切了病人的子宫双附件跟大网膜,盆腔卷地毯式后盆脏器切除,肠道吻合重建,手术一直开到上腹部,横隔病灶、肝肾隐窝的病灶也被她一并端了。 到后面标本袋都要不够用了,护士又跑去拿了新的过来。 侯向群在边上叹气:“她要是好不起来,可真对不起受了这么大的罪。” 余秋向来擅长给自己的同伴泼冷水:“好起来的概率并不高,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难听点儿讲,她如果能好起来,那就是老天爷可怜她,同阎王爷打了商量。” 李伟民笑了起来:“那今天这刀可开对了,今天七月半啊,鬼门开,阎王爷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老天爷过来跟他说话,他说不定就直接挥挥手,行了,别啰嗦了,就照你说的办。” 陈敏难得表示赞同他的话:“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李伟民立刻得意洋洋,开始在女同学面前臭屁:“哎呀,小陈大夫,其实我说话一直都挺有道理的。” 陈敏毫不犹豫地收回视线,看都不看她。 侯向群的肚子都咕咕叫的时候,余秋终于通知清点器械,准备关复。 众人齐齐地嘘了口气,他们对这个手术缺乏足够的认知,不知道余秋究竟要开到什么时候,还会不会接着切东西。 护士清点完器械,确保没有东西遗漏,余秋招呼陈敏跟李伟民关腹,她在旁边看着。 侯向群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试探着问余秋:“你说,那封信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肯定开玩笑啊。”李伟民一边缝针一边不以为然,“都已经考过了,也面试过了,大家志愿都定下来了,这会儿弄出这么个玩意头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瞎胡闹嘛。 余秋却知道这不是瞎胡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记忆当中,高考是1977或者是1978年才恢复的了。 因为出了白卷英雄,没错,白卷英雄张铁生。 因为他的出现叫有心人抓住了机会,这场匆匆而起的高考又匆匆落幕。原本说好的文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