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了一桩往事:“筝儿,二十年前,一场马术竞技大赛上,我的小姑母看上了当时英武不凡的离国太子,小姑娘一颗心坠了进去,千里迢迢嫁入北离和亲。言语不通,水土不服,又举目无亲,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寻不到。不过三年光景,便香消玉殒。” 傅宝筝听了,心下一惊,难怪方才让自己喊“叔叔”,竟还有和亲公主这桩事在里头。姑祖母嫁的那个男人是耶律野他爹,论辈分,耶律野可不就是她的叔叔么。 叫“叔叔”还真不是完全寒碜耶律野长相太着急,当然,娘亲寒碜他铁定没得跑。 萧莹莹继续说和亲公主的故事:“当初小姑母家书上字字句句都是泪,说再也吃不着香喷喷的炒菜,再也闻不到香甜的各类糕点,绫罗绸缎也穿不上……亭台楼榭、九曲回廊一应都没有,全是一个个圆顶帐篷立在草原上,年复一年与羊群相伴,骚哄哄的……” 傅宝筝听了,心下明白娘亲中计了,怕自己被耶律野哄骗了去,娘亲急急将和亲的苦楚摆出来呢。 “姑祖母真命苦,怎么偏要看上个番外男子呢,咱们中原大把的好男儿不嫁。”傅宝筝满满的惋惜和不赞同,表态自己无意番外男。 萧莹莹听了,心下一松,女儿不傻就好。 可下一刻,萧莹莹又不淡定了,因为傅宝筝详细交代了方才与耶律野之间的光景,还捂嘴笑道:“娘亲,他长得一副大叔样,您信他才二十一岁吗?我是不信的。” 耶律野那样的人怎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小姑娘交代自己的年龄? 无论男女,年龄都是很私密的事。很明显,耶律野对女儿不是偶尔遇上,兴致来了的普通搭讪,是真真切切看中了女儿,将女儿当对象处呢。 尤其听女儿说,昨日还一连遇上过两次后,萧莹莹心底的隐忧愈发重了。 这几年声名鹊起的耶律野,简直像草原上的狼王,野心勃勃,听闻被他瞄中的东西,就没有不落入他手中的,真得不到,也要毁掉。 眼下他看中了筝儿,怎么得了。 萧莹莹面色一沉,萧绝这头中原狼还没解决掉,又来了一头虎视眈眈的草原狼。 ~ 话说耶律野回到暂住的偏殿,立马命令丫鬟捧过来七八面镜子,众星拱月般围成半个圈,将他环在里头。 耶律野摸摸脸,鼓鼓腮帮子,前后左右,各个角度的镜子挨个照一遍,他不肯承认自己长相大叔,不肯承认自己长得老。 他才二十一,老什么老? 正该风华正茂,俊美无比。 “你说,我面相英俊吗?”瞪向正对面高举镜子的丫鬟,耶律野喝道。 中原丫鬟被他一吼,两股战战,声音都结巴了:“英,英俊,英武不凡……说不出的好看。” “你们猜我多大年纪?”耶律野追问道。 五个中原丫鬟怯怯看了他两眼,犹犹豫豫往小了猜:“太子殿下应该是二十……六?” “二十五?” “二十四?” 耶律野气得想骂人。 “去去去,都下去,小小年纪怎么就一一都瞎了眼呢。”鹰子赶忙摆手赶人。 五个丫鬟慌不迭地低头后退,即将退到门槛回身跨出去时,又被耶律野给大声唤了回来:“你们几个当中,有擅长打扮的吗?”不求往年轻了打扮,只求对得上自己的年纪。 被自己看中的媳妇儿嫌弃,还被丈母娘当面嫌弃,这口气咽不下啊,太戳伤他男人的自尊了。 “有吗?奖赏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 五个丫鬟面面相觑,然后有个小姑娘还真的学过如何修饰装扮,战战兢兢上前一步,低低地说了自己的方案。 耶律野听了,不由得往镜子前又凑了一凑,扯着络腮胡子端详了半晌,最后点头同意,决定试试。 两刻钟后,净了面,抹了一层男子用的膏,带冷冽冬雪味儿。 座椅下,落满一层浓密的黑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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