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吓唬警告一下纪奉仪罢了。”太子妃将心一横,反正纪青盈也没有受刑,此刻如何说都是可以的,“难不成,殿下不舍得么?” “正是。”太子颔首,“太子妃果然了解孤的心意。”言罢,便转身伸手,亲自将纪青盈拉了起来。 纪青盈惊魂初定,脑子已经恢复了迅速运转。 太子这是要与太子妃的决裂更正式一点? 还是要借着与太子妃的决裂去打击或者挑衅傅贵妃以及傅氏一族? 那自己此刻应该怎么表态? “殿下!”太子妃看着纪青盈被太子拉起来,满心的愤怒几乎不可抑制,“臣妾身为太子妃,有管教嫔妾的责任和权力。殿下即便是储君,也不可罔顾宫规礼法!” 太子冷笑了一声:“宫规礼法?你们傅氏一族的人,也有脸面跟孤说宫规礼法?”将自己红肿的右手手背微转,“昭华殿宫人,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 “娘娘!殿下!殿下饶命!娘娘饶命!殿下饶命!”荷芳与其他的宫监宫女迅速跪了满地,一个一个都连连叩首,惊恐不已。 在这场太子与太子妃的对峙之中,胜负高下,实在是太悬殊了。 几息之后,太子妃终于还是低了头:“是臣妾急躁了。” 太子却仍不满意,扫了一眼纪青盈指痕宛然、微微红肿的双颊。 太子妃咬牙道:“荷芳,给纪奉仪赔礼!” 荷芳赶忙向着纪青盈磕头,每一下都在昭华殿地上重重叩响,听得纪青盈都觉得自己脑门儿疼。 “荷芳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纪青盈低声嘟囔了一句。此刻能给太子或者太子妃下的台阶大概就是荷芳的命运,惩戒甚至杖杀,最终以太子的胜利告终、震慑太子妃结束。 可是荷芳到底也只是个狐假虎威的棋子,与演戏送信、险些炮灰的自己其实都一样。 “纪奉仪,那你想如何?”太子妃黛眉一扬,望向纪青盈的眼光利如鹰隼,又转而望向太子,“殿下,这样轻狂无礼、不知进退的低等宫嫔,难道还不该好好教训吗?” 太子神色不动:“她可说错了么?” 太子妃登时语塞:“这……” 太子倒也没有真的血洗昭华殿,又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宫人,便转身走了。 纪青盈自然是紧紧跟着太子,一步不落。 到了昭华殿门口之时,太子忽然停步,并没有回头,只是吩咐德海公公:“传旨,奉仪纪青盈晋良媛。今日犯上宫人,杖二十,逐出禁宫。永世不许入京。” 再到重华殿,纪青盈与那些昭华殿里捡回一条命的宫监宫人一样,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惊魂初定,向着太子微微屈膝:“今日多谢殿下。” 太子淡淡哼了一声,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背上清晰的红肿鞭痕:“去向德海拿伤药过来。” “是。”纪青盈也看着他的手背许久,难得心里没有吐槽,乖乖去找了德海公公拿了药粉药油并干净的白布。 只是,端着回到太子身边,她还是有些犹豫:“殿下,是不是请太医给您包扎更好些?” “请太医?”太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斜睨了她一眼,“叫阖宫上下皆知孤为了你这个新宠而挨了太子妃的鞭子?”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纪青盈垂目低头,“臣妾只是怕自己手笨。” “不用怕。”太子淡淡道,“你就是笨。” 纪青盈撇了撇嘴,所谓那啥吐不出象牙,她现在是越来越习惯太子的刻薄了。 既然是太子坚持不传召太医也不让德海公公进来,那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想当初,穿越之前的她也曾经接受过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简单急救训练呢。 “殿下,那您就忍着点吧。”纪青盈打开了药油的瓶子,直接滴了几滴在太子的右手背上,然后又暗暗咬了咬牙,才用自己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指腹在太子手背的红肿鞭痕处打圈按揉。 太子由着她揉了半晌,斜飞的长眉间中倒是也微微皱过两下,但既没有说她什么,也没有哼过一声。 只是在纪青盈犹豫着是不是已经可以停的时候,太子才开了口:“如今孤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怨望。” 纪青盈拿起白布开始为太子缠裹右手:“药油若是不揉开,就没有效果了。臣妾这也是卖力气,总不能在东宫吃白饭。” “这倒也是。”太子将裹好白布的右手稍微转了转,又是一哂,“你确实吃的不少。” 这次纪青盈没有出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