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磨破了嘴皮他都不肯,谁知道在侄女婚礼上,他倒一点都不觉得烦。” 同僚也跟上来,见势咋舌:“林清远,你乃是这一榜的状元,程元璟名次并不及你。你竟然还需要和他讨教学问?” 林清远摇头,说:“差得远了。我这状元有运气成分,若比起真才实学来,建武十九年这一榜进士,无人及得过程元璟。” 同僚不太信林清远的话,然而不过三轮过去,翟延霖明显落了下风,再也接不上。另一个傧相和程元璟是同一年的进士,他见程元璟出面,心里就已经叫起苦来,知道今日必得不了好。果然,他勉强接了两个,就不行了。 程元璟一人独战群雄,而对方还毫无还手之力,程瑜瑾嘴唇悄悄翘起,这时候连翘上前,悄悄揪了揪程瑜瑾衣摆。 程瑜瑾明白了,她轻咳了一声,抓住程元璟的衣袖,小心拽了拽。程元璟低头,程瑜瑾对他使眼色,说:“九叔,您才学出众,诸位郎君也个个身怀绝技,我看着实在心服口服。霍侯爷的诚心明鉴天地,我们娘家再无什么不放心的,不妨便放霍侯爷过去吧,免得耽误了吉时。” 程元璟明白,里面这是终于准备好了。程元璟出面本来也不是为了程瑜墨,既然程瑜瑾都这样说了,他当然无有不应。他退后一步,十分君子地比了个手势:“家侄女护妹心切,望靖勇侯理解。” 程瑜瑾听到连忙接话道:“是呢,九叔也是为了验证霍侯爷对妹妹的诚心。方才小女若有得罪之处,请靖勇侯不要放在心上。吉时已至,霍侯爷快进去吧,二妹已经等了许久了。” 霍长渊眼睁睁看着程瑜瑾被人潮冲撞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然而还不等他上前,程瑜瑾就被另一个男人扶起来了。霍长渊刚刚伸出去的手握成拳,紧紧背在身后,因为太过用力,青筋都一根根鼓起。霍长渊亲眼看着程瑜瑾站在另一个男子身后,用紧张、期待、惊喜地目光看着另一个人,为他喝彩,还为他说场面话转圜。尤其是刚才程瑜瑾悄悄拉程元璟衣袖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两人熟若无睹地交换眼神,其中默契仿佛是经年的夫妻。 霍长渊的拳头攥的死紧,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的妻子是墨儿,温柔可意、天真无邪的墨儿,真正救了他的雪山神女,而并非程瑜瑾这个蛇蝎女子。然而饶是如此,霍长渊看到程瑜瑾和程元璟莫名合拍的动作,还是扎得眼睛疼。 奇怪,程元璟是程瑜瑾的叔叔,叔侄间亲密些很正常,他为什么会觉得不顺眼? 还不等霍长渊想清楚,人群已经推着他往前走。经过屏风时,霍长渊看到程元璟拉着程瑜瑾往后退了退。人群乱糟糟的,而那一块地方却无人敢欺近,程瑜瑾完全站在程元璟的私人领域内,仿佛是他的某种独属物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霍长渊的视线,程瑜瑾看过来,用端庄客气、完美无缺的笑容,对他道:“祝霍侯爷和二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这句话轰的一声在霍长渊脑子里炸开,他耳边嗡嗡直响,满脑子都是“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这句话,他在哪里听过。 一模一样的措辞,然而场景、人物,甚至说话的对象都完全不同。他隐隐约约间看到一幅画面,画里帷幔低垂,红烛深深,婆子一边洒五色果,一边讨好地说吉祥话:“祝夫人和侯爷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霍长渊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受控制地抽紧。那是程瑜瑾,婚床上坐着的人,分明是程瑜瑾。 然而此时此刻,都不等霍长渊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被人裹挟着推到门里。房门打开,一个大红的影子坐在床正中央,脸庞被红盖头遮住,只能看到纤瘦的身形。听到声音,她似乎受惊一般,轻颤着抖了抖。 两旁的人顿时哄笑,男郎们大声起哄,就连宜春侯府的女眷也用帕子遮着嘴,回头对床上的人调笑道:“新郎官来了。” 所有人都在笑,霍长渊站在中央,第一次无比深刻地察觉到,有些地方出错了。不该是这样,本来不该是这样。 可是没人理会霍长渊的心理活动,礼官见霍长渊愣在当地,以为他头一次结婚,高兴傻了。婚礼是新婚夫妇的日子,然而又和新夫妻没什么关系,他们很快在众人的起哄中握住一根红绸,像没有思想的木头人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下朝一个方向走去。 霍长渊全程如一只提线木偶,按旁边人的指示,说跪就跪,说起就起,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后来,他辞别了程老夫人和程元翰、阮氏夫妇,带着大红缎子坐到马上,这才隐约意识到,他的婚礼结束了。靖勇侯府还有后半段,可是亲迎礼成,霍长渊已经带着他的新娘离开程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