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泰。他比她要有排场得多,后头两个仆侍还扛着一把木梯。 “嚯!” “哈。” 两个人王八瞪绿豆,一拍即合。 双双翻过后院高墙后,烛芳才记起来问他,“你是县官府的公子,做什么不走正门还要偷鸡摸狗?” 王康泰挺得意,“前几天黄槐村的事都在整个沂安城传遍了,我要是这时候走正门,那不明晃晃告诉师氏‘我要来找线索了,你快把它们藏好’吗?” 听起来没毛病,难得他还能有有脑子的时候。 “说起来你明明也可以和你家公子一起走正门,怎么也来偷鸡摸狗?”他问。 烛芳蹲在草丛里,拔了根草,“我和他闹掰了。” 王康泰惊讶地瞪大眼,“闹……掰了?刘介那种人还会和人吵架?哇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他都六根清净、快得道成仙了的。” 烛芳默了瞬,“的确是六根清净的。” “嗯?什么意思?” 她瞥一眼王康泰憨憨的表情,觉得挺顺眼,遂朝他勾勾手。王康泰识相地把耳朵靠过来。 “我同你说了,你不许往外乱传。” “那是,你放心!”他拍拍胸脯。 烛芳压低声音,“我同他坦白心意,被他拒绝了。” 王康泰倒抽几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看着烛芳满脸不敢相信。 “现在惊一惊就行了,以后若是和他碰上,你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了吧?”烛芳捏着拳头祭出终极目的。这种事情她会说出来也纯粹是为了避免日后查案子时碰上尴尬,所谓快刀斩乱麻。 王康泰狠命点头,一副“敬你是条好汉”的表情。 烛芳朝他虚虚比了个“打响指”的手势,两个人猫着身正想钻出草丛,正巧有脚步声传来,便生生僵立在原地。 听声音是两个刚忙完活计的婢女。 “姐姐,莫非往后每年忌辰老爷都要这样大肆操办一番?人都已经去了四年了……” “嘘,老爷最听不得这话,你仔细着你的嘴!” “老爷真这么喜欢燕姨娘?” “可不?燕姨娘去的这几年,老爷连一次都没去过夫人的千秋居,明摆着的事。” 两个人碎嘴的谈话声渐行渐远。 烛芳这才领着王康泰爬出来。王康泰边惋惜地叹气边从袖中掏出一张布帛,烛芳凑过去一瞧,竟是张地形图。 “我们现在在这。”王康泰往图上一指,“燕采芝的旧居在这,隔得不远。” “神通广大。” 烛芳思考一番,觉得比起四处听墙角,还是直接查看燕采芝旧居比较容易摸索出线头,是以也就与王康泰一道。 一路避着护院仆婢,寻了许久时机,二人才爬窗进了燕采芝在李府的住处。她的住处很整洁,似乎时常有人来清扫。房里全是珍贵的字画,多半与兰花有关。 “我听燕老伯说燕采芝生前最爱兰花。”王康泰鉴别了几样字画的真伪,啧啧开口,“这李大善人也真够阔气,全是真品。” 烛芳四处看了几眼,除了看出燕采芝在李府没被克扣用度并且深受李仲元宠爱之外,再瞧不出旁的。 她把房间的北窗开了一条小缝,想从周遭环境再找找其他有用的东西。 北窗正对着主院的回廊,回廊旁侧便是戏班子表演的地方,在此处虽不能直接瞧见那盛况,却能清晰听闻见“乒铃乓啷”的热闹声。 也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蹲在回廊里的大盆富贵竹后,看样子似乎是在偷窥什么。这情形也似寻常,不寻常的只是那人影既不躬身也不驼背、还穿的是云锦衣、梳的是妇人髻。 “你先找着,我出去看看。”烛芳给身后四处溜达的王康泰嘱咐一句,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出。 趁着一波巡视刚撤,烛芳蹑手蹑脚站到毫无觉察的偷窥妇人身后,飞快下手点她哑穴。 妇人霎时惊恐地回头,却什么声也发不出。 说是妇人,可这妇人很是年轻貌美,似乎就双十出头的模样。她眼睛里透着亮,见烛芳形容,稍稍镇定下来不慌也不跑。 烛芳上下打量她,脑海里分析出一个荒谬的结论,“你姓师?” 美妇人点头。 “是这李家主母?” 美妇人继续点头。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是想看主院里开演的戏?” 美妇人还是点头。 这下事情与她所料的便差得十万八千丈远了。李家主母师氏不凶也不丑,相反地还很年轻、有点聪明机灵。 “我给你解开穴道,你不许喊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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