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央城的时候她除了银子,皇帝赏下的一箱箱价值连城、随便卖一个够她潇洒一辈子的玩意她一个都没带上,就急着跑路……矛盾的是火烧屁股地跑出去一半又冒着被抓的危险折回去,最后就鬼使神差地带上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破玩意。 如果不是中途又折回去拿这东西,以那皇帝的反应能力,白术甚至不会在码头看见君长知和纪云,因为等他们来的时候,白术原本能赶上的上一般船怕是已经顺水而下到央城外的镇上了。 说起来,距离她离开,这是多久过去了? 不知道央城怎么样了。 因为她跑走,锦衣卫的日子怕是又变得更加难过了吧? 纪云怕是天天猫在房里扎她小人了要。 牛银花怎么样了?断绝了关系,天德帝就不该有理由为难她了,再说,就算天德帝想,牛银花的前面也还挡着个君长知呢,那家伙面冷心冷,却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 君长知。 白术稍稍捏紧了手中的阿福,直到听见那瓷器发出不堪负重的咔咔清响,这才赶忙放开,低下头仔细端详,发现那活灵活现的奶娃娃的发辫被她活生生地捏出了一道裂痕…… 白术指尖从那裂痕上扫过,未免有些心疼。 …… 夜。 将军帐中。 烛光摇曳,看不清坐在桌案那一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垂着眼手捏一小小酒杯,似乎是在认真端详放在桌案上的边隅防线分布图,又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桌案另一边,一个瘦小的身影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双目发直,显然是在游神,那样子看上去如果男人不说话。她能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站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 直到男人“啪”地将手中白瓷酒杯轻轻往桌案上一搁,掀起眼皮子,扫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人,用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声音问:“这么快就破格入骑兵营了?” 被提问的人稍一犹豫,而后点头—— “那是。”语气里倒是挺不出多少得意成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你骑兵营里那些人,大多不如我。” 北镇王闻言,微微眯起眼笑:“可以啊。” “那是。” “真不愧是锦衣卫。” “那……埃,”白术抬起头撇了眼北镇王,“讽刺就不必了,若不是你军中那些个人欺人太甚看不起女人,让我连口饭都吃不上我也不至于这么高调——” “这理由真是理直气壮得令人服气。”北镇王皮笑肉不笑,“你就不怕流言蜚语传了出去,说我北边大军出现个样样拔尖的小丫头,这话若是传到了央城,那里头个顶个儿的人精,随便哪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你跑到我这来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担心,先前也有这些考虑,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未免多虑了。”白术拎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小抿一口又从杯子边缘掀起眼皮子扫了眼孟朝玉,“你会让你军营里的讯息传到央城?王爷莫忘记原本我在央城是做什么的,若你情报曾经有暴露,锦衣卫应当是第一个知道风声的——可惜这么多年大家相安无事,若非你突然招兵买马购入铁器动静那么大实在没办法捂住,没人能拿你把柄。” 孟朝玉这次是真的笑了:“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有话说话,我向来不是什么吝啬之人,你聪明。”白术放下手中的茶杯,“能文能武,跟外头传闻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不太一样……” “多聪明?” “……” “再聪明还不是让你算计去一条手臂么?” “锦衣卫为抓你折了一人。”白术面无表情。” “他不该一个人来抓我。”孟朝玉笑容不变,“我也就准备丢一条手臂,再多的,可给不起了。” 白术不说话了。 她早就怀疑孟朝玉当初被伤是否是故意——本来天德帝虽对他有所顾忌,也是因为疑神疑鬼,具体的证据并未拿到手,所以才让锦衣卫动手做暗事……孟朝玉怕是早就猜到了皇帝就是这般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个性,这才狠下心重伤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