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后,安远侯独自留了下来,陪江老太爷喝茶下棋。 “大郎,你是有话跟爹说吧?”江老太爷还是很了解他的,笑着问道。 安远侯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盏,“爹,我知道您的愿意是儿孙绕膝,合家团聚,四个儿子全都不离开您……” 江老太爷心一紧,叹气道:“二郎这家人是有些不像话了。大郎,爹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江峻博跟着江老太爷住在大哥家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算了,还要给江蕙添堵,也难怪安远侯、丹阳郡主会不高兴。 安远侯英俊面目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却有了苦涩之意,“您知道的,我一直亏欠蕙蕙。蕙蕙昨天过了十五岁生日,这十五年当中,有一半的时日我这做父亲的没有抚养她,任由她在深山中长大。蕙蕙已经定了亲,现在离她出阁只有一段时日,这本应是段宝贵的光阴,可蕙蕙还要面对那些不喜欢她的人……在我的家里,我最疼爱也最亏欠的女儿,甚至她出阁之前这一段宁静的光阴我也不能给她……” “大郎,你别说了。”江老太爷一阵心疼,低声道:“二郎他……唉,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的人,应该自立门户了。” 安远侯心里酸酸的,“爹,您就当我是自私自利好了。有人轻视我女儿,和我女儿为敌,我实在忍不了。” 江老太爷无奈叹息,“爹知道。大郎,这件事不怪你,全怪二郎和他媳妇。” 江老太爷人老了,没别的愿望,就想四个儿子都在膝前尽孝,安享晚年。他这个愿望并不过分,很正常,可安远侯想让已经定亲的女儿在娘家过一段宁静温馨的日子,度过一段快乐时光,不受江峻博、吴氏这种人的打扰,也不过份,是非常合理的要求。 要怪,只能怪江峻博、吴氏太没眼色,太没良心了。事事依赖安远侯,还要打安远侯爱女的主意,弄得兄弟离心,天怨人怒,这又怪得着谁呢? “我亲自跟二郎说,让他搬出去住,十天半个月的回来看我一回。”江老太爷做了决定。 “还是我跟他说吧。爹,我怕气着您。”安远侯诚恳的道。 江老太爷苦笑,“我也劝过二郎的,二郎只是不肯听。儿子,你就别管了,这点小事,爹还不至于做不成。” 江老太爷执意如此,安远侯也就不再坚持了,“我听爹的。” “蕙蕙还没见过皇后娘娘呢。太后娘娘也没点头同意这桩婚事吧?”江老太爷被丹阳郡主给提醒了,为江蕙担起心。 安远侯道:“爹不用担心。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会喜欢蕙蕙的。” “你这么有把握啊?”江老太爷想起了阿若的话,“小阿若自信满满,说不是傻子就会喜欢蕙蕙。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差不太多。”安远侯沉默片刻,缓缓的道。 江老太爷虽然还犯着愁,也被安远侯给逗笑了,不觉莞尔。 “大郎,你到底咋想的?”江老太爷伸手推推安远侯,“跟爹说实话。” 安远侯微笑,“无他,是淮王的态度。爹,淮王如果真的喜爱蕙蕙,太后娘娘也好,皇后娘娘也好,他都会事先疏通设法,不会让蕙蕙进宫看她们的白眼。” 女子在夫家会是什么样的待遇,归根结底还是看丈夫的态度。丈夫如果重视,太婆婆也好,婆婆也好,不会随意轻视。 安远侯还真的是料事如神,淮王果然在宫里提前做了功课,也不知他是如何舌灿莲花巧言善辩,庄太后、杭皇后先后被他说服,江蕙进宫拜见的时候,果然没有受到白眼和刁难。 因为淮王的这桩婚事是突如其来的,庄太后、杭皇后在淮王求婚之前都是一无所知。这种情况,庄太后做为祖母,杭皇后做为母亲难免会恼火,迁怒于江蕙也就是不稀罕的事了。但竟然没有,可见淮王是真的用了心。 江蕙拜见庄太后的时候,有安国夫人、宁国夫人陪着,对江蕙和气的很。 杭皇后这里稍微麻烦了些。 初次见面,杭皇后眼神虽不凌厉,亦不温和,“江姑娘,本宫想知道,今后你打算如何取悦于我这位婆母?” 江蕙不卑不亢,“您若喜欢我,也便喜欢了;您若不喜欢我,我想方设法取悦于您,又有何用。” 杭皇后脸上挂着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