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也没去?” 陈氏摇摇头。 “今天呢?” 陈氏眼中狐疑之色更重了,垂下头嗫嚅着道,“今日也未出门。” “那院子里的衣衫,是谁洗的?” “是……李钊……”陈氏水汽朦胧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不知使君问这些做什么?” “这就奇怪了。”公仪音眼中闪现出一丝不解,看着陈氏略显慌张的眉眼,“既然你这两日都只待在房中,为何你的鞋上,却有枣花的气味?” 陈氏的身体猛然一震,面上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只一瞬,却足以让公仪音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陈氏神情愈发凄惶,抽抽搭搭道,“许是……许是……民妇前日去了院中,踩到了掉落的枣花上吧……” “前日?”公仪音的唇讥诮地扬了扬,“前日一直下雨,你若真去了院中,鞋上为何半点泥泞也无?你可别说,连洗衣服都没有力气的你,居然还有闲情去刷鞋?再者,你若真刷了,上头的枣花香早就会被洗没了,你要怎么解释?!”公仪音步步紧逼,神情冷冽。 陈氏顿时慌了,往后缩了缩,“民妇……民妇……” “不如我来替你说吧。”公仪音唇边的笑意朦胧得似一缕轻雾,眼中静若明渊的神情看得陈氏心中愈发忐忑起来,“你的鞋上,之所以会沾染枣花的香气,是因为……你昨夜不光去了院中,你还爬上了那棵枣树!” 陈氏惊恐地摇摇头,“民妇没有……” 公仪音没有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辩驳声,转身看向一旁面色死白的李钊,“你先把昨晚的案发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不要妄图说谎,否则罪加一等!” 李钊面露迷茫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使君,这……这同陈娘有何关系?”李钊看了陈氏一眼,小心翼翼道。 陈氏此时低着头蜷缩在床头,原本就瘦削的手因为紧紧攥着被角,显出淡青色的经脉,越发显得弱质纤纤起来。 可公仪音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 她睨了李钊一眼,“你说完便会知道了。” 李钊不敢再多问,抖抖索索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来,“刘卓每日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小民……小民便会趁着他回家前的这段时间偷偷溜去隔壁同孙氏……同孙氏私会……” “陈氏呢?” 李钊头快埋到胸前了,语声闷闷,“她早早便睡下了。” “继续。” “可昨日……昨日……孙氏突然说,突然说要同刘卓和离,还说……还说让我对她负责。”李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语气起伏,“小民虽然……虽然同她相好,却……却从未想过休妻。孙氏便威胁说要把我们俩的事抖落出去,小民……小民心中害怕……情急之下才拿起树下的石头朝她后脑勺砸了过去。” 李钊的手抖得厉害,显然昨夜也是冲动之举。 “后来呢?” 李钊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跌宕的情绪,“孙氏倒地后,小民心中害怕,便扔下石头逃了回来,后来一直待在房中没敢出来。直到听到外头的动静才强自镇定地混在人群当中出去看了看情况。” 他以手掩面,面容戚戚。 “这么说,你只朝孙氏砸了一下?” 李钊不解地点点头。 “可是——孙氏的后脑勺上,却不止一处伤口。” “怎么可能?”李钊大吃一惊。 “如果在你之后,还有人对孙氏下了手,自然就有可能了。”公仪音淡淡道。 李钊身子猛地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目光朝床榻上的陈氏射去。 陈氏没有抬头,面容隐在烛光的阴影里,显得愈发讳莫如深。 “第一个伤口,虽然大,却并未命中要害,若是抢救及时,孙氏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真正要了她的命的,却是第二个较小的伤口。看力度,应该是个女人下的手。”说罢,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