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留。秦默同秦氏宗主打过招呼,带着公仪音和荆彦出了府。 三人上了车,因各有心事,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长街上熙攘热闹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进来,午后的暖阳倾洒而下,覆在三人沉思的面容上。 仿佛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午后。 可公仪音却隐隐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迹象。 她总觉得,轻絮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温良禹的死,到底是节外生枝,还是这环环相扣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牛车一路行到延尉寺门口停下。 下车后,早早候在门口的衙役忙迎了上来,一脸急色行礼道,“寺卿。” “去府牢。” 事态紧急耽搁不得,秦默不多说,径直朝衙中府牢走去。 行过漫长而漆黑的牢路,耳边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些囚犯的哀嚎鸣泣声,公仪音抖抖身子,见引他们前来的狱卒停下脚步,指了指面前一个单独的牢房,“寺卿,就是这儿了。” 此时,公仪音的视线已逐渐适应牢中的黑暗,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牢房。 牢中一张石头砌成的床榻,榻上一床半新不旧的被褥,枕头旁放着本看了一半的书卷。 另有破旧长几一张,被踹翻在地。长几一旁有打翻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碎裂的瓷器片,瞧着本是个美人耸肩花瓶的模样。瓶中有清水流出,似快干涸,只在地上留下浅浅水渍。 瓶中原本插着的纯白木槿,花瓣微卷,有些枯萎。阳光从顶部开着的一尺见方的天窗上洒下,给玉白色的花瓣镀上一层暖暖金色。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横梁上垂下一条锦缎腰带,打了死结,应该是温良禹身上的东西。温良禹的尸体早被狱卒从腰带上解了下来,平躺在地上,用一块白布盖住。 秦默示意狱卒将门打开。 狱卒取下腰间钥匙,将门打开,请了几人进去。 “没有人动过现场吧?”秦默看向他。 狱卒忙摇头,“卑职们得了吩咐,除了把他解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救,牢里一切东西都无人动过。” 秦默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在房中缓缓踱步。 他走到牢内的床榻旁,定定看了一会,视线瞟到枕头下有纸张一角露出,伸手一摸,抽出一封信来。 公仪音目光一撇恰好看到,好奇地走上前去,“这是什么?” 秦默此时已将那封信飞速看完,眉一挑,伸手递给公仪音,淡然道,“你看看。” 公仪音接过信笺,待看清纸上内容时,神色立刻变得肃穆起来。 只因……这是一份认罪书! 温良禹在信上坦白了自己的杀人经过。信中说,他多次去明月夜点轻絮作陪,已在轻絮身上花费不菲,可轻絮依旧对他不冷不热。那日,他和轻絮起了争执,再加上本就心有怨气,一气之下拿花瓶朝她后脑勺砸了过去。 等他冷静下来,发现轻絮已经死了。他深知此时逃跑定会被抓住,便利用人们的逆反心理,在壶中下了药,把自己给药倒,以期能摆脱杀人的嫌疑。 只是进了牢中以来,他一直心有不安,精神压力巨大。后来,他再也忍受不了了,终于做出这个以死谢罪的决定。 公仪音一目十行地看完,将信纸递给随后跟上来的荆彦。 “无忧,你怎么看?”秦默问她。 —无忧,你怎么看? —九郎,此事定有蹊跷! (* ̄3)(e ̄*) 第074章 尸体是会说话的 “我觉得……温良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公仪音的目光在床榻上一扫,斩钉截铁道。 “为何?”荆彦此时也看完了手中的信,抬眼看向公仪音。他虽也心存疑惑,但并不如公仪音这般斩钉截铁。 “温良禹身份特殊。狱卒对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向来都是有求必应。我猜,那地上的雪玉缠枝花瓶,应该就是温良禹自己向狱卒提的请求。” 说完,问询的看向一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