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嗯”了一声,浓重的鼻音重含了一丝被戳中伤心事不想再多说的情绪。 船夫只当勾起了秦默的伤心往事,讪讪地笑一声,“是小的多嘴了。”说罢,识趣地闭上嘴,橹一摇,小舟晃晃悠悠朝岸边驶去。 秦默四下看了看,见小小船舱中只有那矮几附近还能容人,便拉着公仪音相对而坐。 公仪音收回玩闹的心思,想起方才之事,沉沉开口道,“看来父皇果然不放心宇文渊。” 秦默点头,“主上自是看得通透。” “哦?”听着他似乎话中有话,公仪音眉一挑,等着他的下文。 秦默轻笑一声,“太子如今要帮着主上处理国事,分身乏术。四皇子……性子不大合适。唯独三皇子性子机敏谨慎,让他去招待宇文渊,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公仪音笑笑,无声赞同了他的话。 父皇子嗣单薄,除去她和公仪楚两位帝姬,如今成年的皇子也只有这三位了。 好在太子公仪颢能力还算不错,不至于让南齐的江山后继无人。虽性子有些绵软,但若论守江山的资质,倒也绰绰有余。 至于三皇子,才能亦有,只可惜背后没有强有力的母家支持,并不敢表现出太大的野心。他的生母只是个小小的宫婢,偶然被临幸才有了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明面上看来,太子和三皇子也算是兄友弟恭相处融洽。至于内里如何,就无人知晓了。 而四皇子宇文谨,母妃是九嫔之末的充华,算不得得宠。四皇子本人,更是不得宠爱,听说父皇曾私底下评其“不堪大用”。在公仪音看来亦是如此,四皇子宇文谨,比起她另外两位皇兄而言,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逊色了不少。 沉思间,小舟晃晃悠悠驶到了岸边。 待小舟挺稳,秦默先出了船舱,又将公仪音拉上了岸。 船夫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眸中一缕灼灼的神色,看向二人道,“希望两位郎君能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秦默轻笑。 公仪音咧了咧嘴,不好多说,讪讪谢过船夫,同秦默一道朝莫子笙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得老远了,似乎还能看到身后船夫落在他们身上的炙热目光。 好不容易拐了弯,船夫瞧不见他们了,黏在身上的火热目光才消失。 “阿音,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秦默似乎心情很好,看着她笑意浅浅道,眉角眼梢落满流光。 “好。”公仪音摇了摇头,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乖顺应了。 玩了一天了,现在时辰已晚,坊门将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心中仍有些恋恋不舍,还是先回府吧。 毕竟,来日方长。 两人上车坐稳,莫子笙一扬鞭子,牛车缓缓朝帝姬府驶去。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在后头,将车撵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牛车行到帝姬府门前停下,公仪音挑帘一看,见已经到了,恋恋不舍地同秦默道了别,起身刚要下车,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拉住。 “怎么了?”她心下微奇,低头朝秦默看去。 “这就走了?”秦默淡淡地看着她,将她的掌心摊开,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公仪音手心里胡乱画着。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掌纹,有一种麻麻的酥痒感像触电一样传遍全身。 公仪音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 玩心一起,转身就势在他身旁坐下,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贝齿轻咬,媚眼如丝,语声娇娇脆脆似珠落玉盘,“怎么?舍不得我走?” 秦默在她掌中乱画的手一顿,精致的侧脸浮上一抹红霞。 公仪音玩心更甚,轻笑一声,往他耳畔凑近了些,吐气如兰幽幽道,“阿默,时辰不早了,难不成你今夜想宿在帝姬府?” 秦默曳了眼尾看来,眸中似含清波,荡漾流转。 “我若宿在帝姬府,明日主上那边,就该着急了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