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过来,又是为了哪般? 薛氏在房中站定,眯着眼眸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公仪音身后的秦默身上,模样有片刻的眯怔,似乎在琢磨着秦默的身份一般。 她直冲冲往里闯,薛静仪没能拦住她,只得跟着走了进来,瞧见她面上这幅不加掩饰的打量之色,不由沉了沉脸色,道,“姑母,父亲正在静养,你这般喧哗所为何故?” 薛氏这才把目光从秦默身上挪开,看向薛静仪,头微昂,目光中含了一丝不满和责怪,“静仪,逸海晕倒这么大的事,怎的都没人来通知我?!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姑母放在眼里?” 薛静仪这一天下来,早已头昏脑涨心力交瘁,如今听得薛氏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口吻,心中愈觉烦闷,当下也没什么好口气,硬邦邦地回道,“父亲母亲身体不适,静仪忙着府中之事,没空顾及到姑母。” 一直以来,薛静仪看在薛逸海的面子上都对薛氏多有忍让,只是如今事情繁杂,心中烦闷,自然无暇再去考虑薛氏的心情。 更何况,薛逸海晕倒,薛氏进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兴师问罪,半点不曾关心过薛逸海的身体状况如何,这让薛静仪心底对她的厌恶又生了几分。 薛静仪从未用过这种口吻对薛氏说话,薛氏有片刻怔忡,似乎没想到昔日对她百般恭敬的薛静仪会突然翻脸一般。很快,她便垮了脸,张嘴嚎啕一声,一把扑向薛逸海的床榻,嘴里大声嚷着,“逸海,你快醒醒,你快看看你的好女儿是怎么对我的?” 刚扑到薛逸海的床边,手还未碰到薛逸海的身子,薛氏突然觉得一阵劲风袭来,身子像不受控制似的被什么一掀,顿时朝后摔了个仰八叉。 她屁股重重着地,不由痛得哇哇直叫,嘴里骂骂咧咧站了起来,狠毒的目光朝方才劲风袭来的方向望去。 薛静仪一脸愕然,公仪音一脸戏谑,方才她盯着看了许久的那个俊俏郎君则是一脸冷漠,至于他身后那位穿着官服的郎君,更是看都不曾看这边。 似乎刚刚并没有人动手。 可那道奇怪而诡异的风到底从何而来? 公仪音窃笑一声,秦默这出手的时机可正是时候,不然他们还得听着薛氏嚎哭半天,耳朵都会聋了去。 薛氏狐疑地扫一圈也未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揉了揉屁股,咧了咧嘴看向薛静仪。没能找出罪魁祸首,只好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薛静仪身上了,“薛静仪,你是不是仗着你父亲未醒,以为这府里就你独大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姑母还没死呢!” 薛静仪只觉心力交瘁,瞧着薛氏如今这幅泼妇般的模样,并不想同她多说。 刚想沉了脸色让人将她请出去,眼角余光却恰好困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薛逸海身上,心不由又软了软,想到平日父亲对自己的嘱咐,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尽量柔和了声音看向薛氏,“姑母,表兄那里想来还需要您的照顾,父亲和母亲这里有静仪就行了,您就放心回去,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去通知您的。” 薛氏张了张嘴还想多说,可不知为何,却觉得有道冷厉寒凉的目光紧紧定在她的背上,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然而回目望去,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薛氏却蓦然出了身冷汗,不知怎的,觉得这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莫不是有鬼? 她伸手搓了搓手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扫一眼薛静仪,冷哼一声,“你表兄因何伤?还不是因为你?也没见你去瞧瞧……” 她还在絮絮叨叨,公仪音皱了皱眉,不耐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薛夫人若无事,还是趁早回去吧,若是误了延尉寺断案的时机,判你个阻碍办案的罪名可就得不偿失了。”她的声音清冷似霜雪,让薛氏原本就起了层凉意的心里愈发地凄寒彻骨。 只是心思被她话语中的“延尉寺”三字吸引,不由出声问道,“延尉寺?延尉寺的人在哪里?” ?“这两位郎君便是延尉寺的使君。”薛静仪指了指秦默和荆彦,耐着性子解释。 薛氏看着秦默,先是眼前一亮,继而生了几分疑惑,“好好的,延尉寺来我薛府做什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