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道,“阿默,有水喝吗?” 秦默自车壁上取下挂着的牛皮水袋,打开盖子递给公仪音,“慢些喝。” 公仪音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又递了个回去。秦默却不急着合上盖子,反而举起水袋,自己也喝了一口。 “你……”公仪音惊诧出声。 “我怎么?”秦默放下水袋看来,外面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车窗帘透了进来,车中的光线微微波动,映照出秦默嘴角有一两滴晶莹的水珠。他这么一开口,那水珠便顺着下颌往下滑,一直滑到精致的锁骨处停住。 公仪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顺着那水珠往下滑,往下滑,滑到锁骨处时,水珠停住了,可是她的母光,却仍旧不肯停止地继续往下看去。 “下去吧。”秦默清冷的声音蓦地打断了她的遐思。 公仪音一激灵,赶忙收回四处乱瞟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同秦默一道下了车。 在薛府负责调查的人,是公仪音见过几面的孟言庆。那日在秦府王夫人的生辰宴上,他正坐在公仪音和荆彦旁边的。 听到衙役来报,孟言庆迎了出来,先朝秦默行了礼,目光落在秦默身侧的公仪音身上,不由一愣,怔怔道,“这不是宫行走吗?宫行走,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被帝姬召回府了?” 孟言庆不知她身份,她今日又做男装打扮,故而有此一问。 公仪音讪笑两声,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还是秦默开口替她解了围。 “过敏之事有没有什么进展了?” 听到秦默的问话,孟言庆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们将薛公昨日接触到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和蔷薇花相关之物。薛公的饮食起居皆有专人打点,我也调查过了,那几个人都没什么问题,也没有暗中动什么手脚。” “我记得你昨日说,薛公曾扮作老生上台唱戏?”秦默转向公仪音道。 “寺卿怀疑华韶班的人?”孟言庆问,片刻好奇地看向公仪音,“宫行走,昨日薛公扮老生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昨日来参加这薛府的宴会了?” “我……我也是听人说起的。”公仪音含糊着搪塞了过去。 孟言庆“哦”了一声,看向秦默,“如今华韶班还留在薛府等候我们的调查,寺卿可要过去看看?” “也好,前头带路。” 孟言庆应一声,依言带着两人到了华韶班如今暂时落脚的薛府静苑。 进了院中,三三俩俩的华韶班之人在院中站着,偶尔窃窃私语几句,面上神情有些焦灼。听得动静,有人转过身来,见是孟言庆,低低同身边之人说了几句,很快,他身边之人就朝这边走来。 那人走上前,朝孟言庆作了个揖,道,“小的见过使君。” “韦班主不用客气。”指着秦默和公仪音向他介绍道,“这两位是延尉寺的秦寺卿和宫行走。” 而后又指着那韦班主向秦默道,“寺卿,这位便是华韶班的班主韦立群。” 韦立群慌忙对着秦默和公仪音又行了个礼。 公仪音抬眼一瞧,韦立群大概三十好几的年纪,身材微胖,眼睛笑起来只见一条缝了,倒颇有几分福相。 秦默摆摆手,道,“韦班主领我们四下走走吧。” “是。”韦立群应一声,拱手一让道,“几位使君先这边请。” “你把你知道的经过,同我再说一遍。”走了几步,秦默沉声发问。 “是,寺卿。”韦立群应了,回忆道,“我们戏班十几日前便接到了薛府管家的邀约,说是为府中夫人生辰宴唱戏,给的报酬丰厚,我们又没有应别的约,便接了。戏班提前两日到了府中做准备,到府中那晚,薛公来找我,说是想在戏台上亲自唱段戏以博他夫人开心,问他扮老生可好。小的应了,让他那日唱戏前提前一点过来换戏服和装扮。” 韦立群一边走一边说,碰上同他打招呼之人,便把来人向秦默三人介绍几句,一圈下来,戏班的人倒也认了个大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