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走上前,示意衙役将薛静仪放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抚道,“静仪,你先冷静冷静,凶手也不一定是他。” 常夫人此时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地走上前,一把抱住薛静仪小声啜泣道,“静仪,你别做傻事。逸海的仇,无忧和秦寺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一直低头不语的乔毅此时终于抬了头,冷然的视线在常夫人和薛静仪面上一扫,眼中闪过一抹古怪,很快,又低垂了头,仿佛方才眼中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错觉。 被常夫人紧紧抱住,薛静仪终于崩溃,反手抱住常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常夫人柔声劝着,总算把薛静仪劝了回去。 公仪音舒一口气,转头看向秦默。却发现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常夫人低头哄劝薛静仪的身影上,眼中落幽深剪影一片。 在常夫人的柔声安慰下,薛静仪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闻薛静仪时有时无的啜泣声。 不多久,方才被秦默派下去的衙役去而复返,走近厅中朝秦默行了个礼,尔后拿出一个白瓷药瓶出来递给秦默道,“寺卿,这是在乔毅房中的床褥下搜到的。” 秦默接过,打开瓶塞微微一闻,眉头不由皱了皱。他看向公仪音,眉微挑,似在对公仪音发出无声的邀请。 公仪音会意,起身上前接过瓶子也闻了闻。 那日在太医院碰到赵太医,公仪音特意向他请教了噬心散的事,赵太医被她缠不过,只得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公仪音。 公仪音看着瓶中微黄色的粉末,细细嗅来,有一股淡淡硫磺味飘入鼻端,其中夹杂着些许细微的柚子皮味,不由神色一凛。这气味,正同赵太医向她描述过的噬心散气味一致。 “如何?”见她神色有异,秦默轻声问道。 公仪音点点头,“确是噬心散无疑。” 秦默眸光凛然,看向乔毅嗤笑一声,“乔毅,薛公所中的噬心散之毒在你的房间搜出,你还想否认吗?” 乔毅这才抬了头,目光在在场众人面上一扫,终于露出一丝颓然的神色。他自嘲地笑笑,觑着秦默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薛逸海的毒,是我下的。” 他平静地道来,眼中一片凝然无波。 薛静仪一听,顿时气红了眼,手往凭几上一拍就想站起来。好在常夫人眼疾手快抱住了她,这才没让她又冲上去。 “为什么?!”薛静仪被常夫人紧紧抱住腰身,动弹不得,只得双目含泪看向乔毅怒吼道,“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他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乔毅深潭无波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厉色,刀锋般的目光倏地朝薛静仪一扫,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以为薛逸海有多无辜吗?!我告诉你,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薛静仪眉头一皱,银牙紧咬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乔毅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吧,你的好父亲,其实是个杀人凶手!” “你说谎!”薛静仪尖叫出声。 “我是不是说谎……”乔毅睨一眼一旁沉然而立的秦默,“你可以问他!” 薛静仪泪眼朦胧,扭头看向秦默,哑着嗓子道,“秦寺卿,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秦默微微蹙了眉头,定定看乔毅一眼,而后转向一旁目瞪口呆没有回神的韦立群道,“韦班长,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派人叫你。” 韦立群一见这架势,知道接下来秦默要说的是定是机密,他不过一介普通百姓,也不想掺合到这些复杂的事情中来。看一眼乔毅,在心中叹了叹自己的识人不明,依言退了下去。 秦默这才转过身,对上薛静仪泪眼婆娑的眼,微微叹了口气,“当年之事,薛公也是奉命行事……” 话音未落,便被乔毅冷冷打断,“奉命行事?好一个奉命行事!莫不是这轻飘飘四个字,就能抹去他当年残忍迫害三百多号人的事实了?” 他冷笑一声,看着秦默冷冷道,“好,你不肯说,我来说!” “当年公仪氏于乱世中建立南齐。建国初期,民心不稳,五大士族也对其多有不服。这个时候,公仪氏先主不想着励精图治,反而把主意打到了士族头上!”乔毅愤愤不平道。 “五大士族?”薛静仪紧紧盯着他,声音沙哑不解问道,“不是顾陆容朱四大士族么?这五大士族是怎么回事?” 乔毅嗤笑一声,语声愈发冰冷起来,“你之所以不知道五大士族,是因为当时的吴姓士族之首高氏,在前朝被灭了族!” “什么?!”薛静仪小声惊叫一声,双目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