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苦。 秦默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心疼地看她一眼,偶尔想说些什么,只是对上公仪音紧抿的唇瓣和坚毅的目光时,劝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好奇,公仪音这般不骄纵不做作的性子究竟是从何养成的。 要说,她完全有这个资本做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娇娇贵女。贵为帝姬,又是当今主上最宠爱的孩子,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出来受这些苦。 想到这里,心里愈发柔软起来,握住公仪音的手紧了紧,一股暖流传遍她的全身,绵软无力的四肢似乎又有了力气。 谢廷筠走在他们二人身侧,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艳羡之色。 正午的阳光高悬空中,好在这些日子渐渐入冬,倒也不觉热辣,反而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颇为舒适。走了一段时间,秦默见大家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便吩咐众人在原地休息片刻。 公仪音早已累得够呛,这里又全是自己人,便也顾不上仪态,直接靠着一棵大树席地而坐起来,一面看向谢廷筠笑道,“谢七郎,你那宝贝扇子,借我一用呗。” 谢廷筠取下腰间系着的折扇递过去,挑眉戏谑道,“前几日不是还在嘲笑我大冷天的揣着把扇子么?你看,今儿不就派上用场了?” 公仪音笑嘻嘻地展开折扇,“是是是,谢七郎未雨绸缪,鄙人甘拜下风。” 见公仪音服了软,谢廷筠得意地一扬唇角,面上一抹喜滋滋的神色。 秦默看着二人浅淡一笑,带着莫子笙往前走了走,听他汇报起前方派去打探的人传来的消息。 莫子笙汇报完毕,转身朝回走去,正好看到谢廷筠往这边走来,忙行了个礼。 谢廷筠笑着应了,看一眼前方背对着自己的秦默,示意莫子笙先回去。 “在看什么?”他走到秦默身侧,向秦默远眺的方向望去。 虽只是半山腰,但眼前的景致已经变得阔朗起来。远处的山脉绵延起伏,山顶上漂浮着淡淡的雾气,青山白雾暖阳,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宁静的诗意。 只是这样平静的表象下,终究是隐藏着湍急的暗流。 “前去探路的探子来报说,这连绵不断的山脉下埋藏着巨大的铜矿资源,不光只这里,还绵延到了博陵郡境内。” 谢廷筠面上的笑意淡了淡,侧目看秦默一眼,“你怀疑,天心教的总部之所以设在冀州,同这些铜矿有关?” 秦默点点头,看向远方的眼神愈发虚无起来。 “天心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谢廷筠微微蹙了眉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秦默没有回话,面容涌上一丝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谢廷筠早已习惯了秦默时不时的沉默,自顾自分析道,“按说,纵观以往邪教历史,最终目的无非是对现有统治不满,有心之人利用民众的愚昧想要篡权罢了,我们一开始得到的消息也确是如此。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天心教的手段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为什么要开采铜矿?又为什么不吸纳这些村民成为教众?反而将他们喂下失忆的药又送了回去。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的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谢廷筠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扩大起来。他转头看向秦默,想得到一个安心的答案。 秦默立在淡淡的光晕之中,一袭素净白衣在山风的轻拂下裂烈作响。尽管隔得如此近,谢廷筠却反而忽略了他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反而为他卓绝清然的风姿而恍然出神。 他的面上神情很平淡,平淡的像是不起一丝涟漪的湖面。 秦默淡淡朝谢廷筠看来,定定看了他一瞬才开口道,“我也不知。” 满心满眼等着秦默答案的谢廷筠闻言下巴都要惊掉了,狠狠白他一眼道,“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秦氏九郎么?” 秦默无所谓地一笑,微微凝了谢廷筠一眼,“世人夸大,子沐也信?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