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点点头,“微臣会挑一些重要的人亲自询问,陛下可要旁观?” “也好。”安帝沉吟片刻,点头道。 “父皇,我也去!”公仪音看着安帝开口,目露坚毅的神色。 公仪音现在已和秦默有了婚约,又曾经参与过几件案子的侦查,由她从旁协助倒也说得过去,所以安帝并未反对,点头应下。 秦默见此,彬彬有礼道,“如此,还请陛下移步偏殿。” 安帝看向皇后,嘱咐道,“皇后,此处的秩序就拜托你维持了。” “陛下请放心。”皇后面上神情是一贯的雍容端庄,她看向安帝浅浅笑着,一副温婉的模样,可公仪音分明看到她那笑意,只浅浅流于表面。 公仪音心中微叹,帝后如此貌合神离,也难怪父皇一个接一个地往后宫纳妃。只是……她凉淡的眼眸往皇后面上微微一瞥,若当年母妃之死当真同皇后脱不了干系,自己就算穷尽心力也要将皇后从这高高的后位上拉下来,毕竟,血债必当血偿才是! 似是感受到公仪音的注视,皇后微微瞥了目光往她处看来,目光触及到公仪音冰凉的眸子,不免微微心惊,竟下意识避开了公仪音审视的眸光。 那双眸子太过透亮,仿佛能透过迷雾看到人内心深处最隐蔽的秘密,总让皇后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前那个天真烂漫毫无城府的重华竟然成长成了这般让人心悸的存在。而反观阿楚……她的目光在身侧不耐烦地把玩着衣襟的公仪楚身上一顿,眼中涌上浓重的不甘。 不过……她拢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状,眼底是一抹深重的异色。就算公仪音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届女流之辈。若巢穴已覆,又焉有完卵呢?她流转不定的目光在起身往内殿走去的安帝背影上一顿,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 公仪音余光瞟到皇后嘴角诡异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突突的不安感。 她微微吸口气定下心,跟在安帝和秦默后面进了内殿。 第一个要问的,自然是王氏之人了。 王韵的母亲受刺激过度,现下没法开口,安帝已让皇后安排人带着她下去先行休息了,此时站在内殿的,是王氏宗主、王览和王泓三人。 三人面色铁青,眉目低垂,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便是安帝等人进来,也没有一人抬起目光看一眼,面上一片死灰。 安帝体恤他们此时的心情,也不多加责怪,走到上首坐下,开口示意道,“三位也坐吧。”说着,示意一旁的内侍引着三人入座。 三人低沉着嗓音谢过恩坐了下来。 秦默和公仪音各占一席,跟在在三人对面坐了下来。 “事情紧急,秦某就直接开门见山了。”秦默看着三人,简单直白地开了场。 “秦寺卿请问。”王氏宗主沉声开口。 “你们是何时发现王家女郎不见的?” 王氏宗主看向王泓,王泓点头道,“是在陛下赐婚之后。”他的声音沉郁,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因秦家和王家有婚约一事早已人尽皆知,陛下突然赐婚秦九郎和重华帝姬,众人多有不解,纷纷上前询问。男女席位不在一处,我和父亲祖父被众多人围着,没能时刻注意到阿韵。等到打探的人群好不容易散去,我再去找阿韵时,发现她已经不在栊梅园了。” 王泓的话说得十分直白,隐隐还带着对秦默的责怪之意。 可秦默岂是好惹的主,冷冷一挑眉,“若当日王八郎不存着侥幸之心,或许……祖父和王公一个随意的口头约定就不会传得沸沸扬扬了。”这是在责怪王泓不该为了逼婚而放出虚假的流言,最后反而让王韵落得个尴尬的地位。 王泓脸一白,眸色一抖,似乎被秦默戳中了错处,嘴唇嗫嚅了一番,没有再多说。 王氏宗主眸色沉沉地看他一眼,“过去的事已没有纠结的必要了,此事你我二家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眼下,我只想知道,杀害阿韵的凶手,到底是谁!” “自然。”王氏宗主是长辈,秦默并不和他多加争论,换上恭谨的口吻点头应一声,又接着问道,“后来几位可有派人找过王韵?” 王览沉默,眉眼间一片颓色,王氏宗主自然不可能管得这么细,所以还是王泓开了口,“我……我当时只当阿韵听到陛下给你和殿下赐婚的消息心情不快,为了躲避园中异样的目光,一个人寻了个清静之处去了,所以……所以并未派人查找,若是当时……若是当时我……”他说到最后,语带哽咽,目有自责之色。 这么说,当时王韵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了。公仪音暗想。 “王家女郎在建邺可有什么仇家?”秦默接着又问。 “阿韵性子温婉,待人一向亲和,怎么会有仇家?再说了,她才刚回建邺,哪里会惹上什么人?”这次接话的是王览,语声沙哑而压抑。说到这里,他突然语气一顿,意有所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