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公仪音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一想到这人能如此轻易地出入皇宫而不被人察觉,公仪音就愈发觉得安帝的安危堪忧。 “阿默,他……他到底想做什么?父皇会不会有危险?” 秦默瞟一眼殿中四角垂首而立状似恭谨的女婢内侍,眉眼间闪过一丝警惕之色,往公仪音身旁走了两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宫中怕是不太安全,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先出宫,向晚楼再详谈。另外,你去顾府之前,我也有些事想同你说,到时一并再讲吧。” “好。”经过方才的推测,公仪音也忍不住生寒起来,点点头应了,“那我先去父皇殿中告辞,你先出宫吧,明日向晚楼见。” 自甘泉殿出来,大雪已覆盖了整个皇宫,入目皆是一片刺眼的白。初雪未停,洋洋洒洒飘落在身上,很快也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远远望去,仿佛融入到了这片不含一丝杂质的白中。 一阵刺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 公仪音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望着远处雕梁画栋粉妆玉砌的宫殿楼阁,眼眸像被这样单调的色泽刺痛了一般,微微狭了狭一对雪眸。 她想,她总归还是不喜欢皇宫这个地方的。 * 第二日,向晚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公仪音扮了男装,只带了宁斐随行护卫,悄无声息地上了去往向晚楼的牛车。牛车驶到向晚楼前停了下来,公仪音下了车,示意宁斐将车停到一旁的小巷中去,自己朝楼中走去。 见她进来,正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的眼睛一亮,忙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郎君,您找谁?”掌柜压低了声音道。 公仪音看他一眼,“九郎可在?” 掌柜点了点头,“在的,您楼上请。”说着,引公仪音上了三楼,在碧落阁前停了下来。 他伸手敲了三声门,里头很快传来了秦默清冷的声音,“进来。” 掌柜伸手将门推开,对着公仪音行了个礼请了她进去。待公仪音走进之后,又顺手将门带上退了下去。 秦默正在房中的梨木小几前坐着,一手拢着宽大的袖口,另一手则提着碧瓷茶壶往青釉色的茶盏中缓缓注着水,一室茶香四溢。 听到公仪音进来的动静,秦默微微抬了头,朝公仪音一笑,“阿音,坐。” 说着,拿过她面前的茶杯也替他斟了杯茶。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公仪音在他面前坐下,端起茶盏小小啜了一口,尔后捧在手里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默。 秦默拿着茶壶的手一顿,很快将茶壶放下,抬头浅笑着看着公仪音,“阿音是指……王韵一案?” 公仪音点点头,看着秦默的目光中一脸殷切。 秦默被她这么殷勤地看着,颇有几分忍俊不禁,也拿起茶盏啜一小口,语声散淡而柔和,“阿音太心急了,哪有这么快的。” 听得秦默这么说,公仪音微微泄了气,坐在席上双手托腮看着秦默道,“王韵这案子一日不破,我是一日不得心安。” 秦默淡淡地凝视着她,唇角微翘,“你呀,真是白费你母妃的心思了。” 公仪音一怔,眨了眨眼看向秦默不解道,“这同我母妃有何干系?” “无忧不是你母妃给你起的小字么?自然是喜欢你一生顺遂无忧才是,可我看你啊,明明不该自己操心的事情,还日日想那么多,也不怕小小年纪愁白了头?”秦默看着公仪音,难得的含笑打趣。 公仪音睨他一眼,“我若少年白头又如何?难道你还不要我了?” 秦默轻笑,微微敛眸,“现在人人皆知你是我的人了,你就算是想反悔也没有余地了。” 公仪音撇了撇嘴,语声懒惫,“你别转移重心,明明是我在说你始乱终弃,你怎的还赖到我头上来了?”她懒洋洋地趴在几上,声音娇憨中带着几分暖糯,听得秦默心中一片柔和。 他伸出手冲公仪音招了招,随意一笑,“过来我这边坐。” “懒得动。”公仪音这几天心神俱疲,依旧懒洋洋地趴在长几上。 秦默也不恼,微微一笑,白皙的面容浮上一丝流光,起身站起来走到公仪音身侧,也没多说,将公仪音打横抱在了怀中。 “你做什么?”公仪音睨他一眼,眼眸流转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秦默浅笑流光,抱着公仪音到了自己那侧坐下,任由她握在自己的怀中,轻抚着她鬓边垂下的碎发道,“三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公仪音微微直了身子,双手攀住秦默腰间的衣袂,眉眼一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