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寒箭草不知长于何处,又如此稀罕,虽则驸马的情况更危急一些,但主上并未应允。长帝姬无奈,又退了一步,请求主上赐一半给她。听相宜说主上怕半株寒箭草药效不够,一狠心又拒绝了。后来……相宜的身子果然好了,驸马却是……撒手西去了……”祝氏的语气微有沉痛,不急不缓地道来,缓缓揭开了那尘封多年的宫中秘辛的神秘面纱。 公仪音终于彻悟。 难怪……难怪长帝姬如此不待见母妃,甚至连与她想象之人也是恨之入骨! 难怪……难怪那日长帝姬会在甘泉殿中说那样的话!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长帝姬心中,一定觉得母妃才是害死驸马的罪魁祸首。她既对驸马用情至深,想来这心中的怨恨也不会轻易消除。母妃已死,她便把对母妃的怨恨转嫁到自己身上,转嫁到同母妃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人身上。 一直以来困扰公仪音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可她心中,竟没有半分如释重负的感觉。面上神情如常,似平静的湖面,没有风来,也未起一丝涟漪。 然而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有一种寒凉彻骨的冷意在四肢百骸游走。 厅外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公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脑中一时之间竟一片空白。 祝氏依旧握着公仪音的手,敏感地感到她指尖的温度又凉了下去,忙两手握住搓了搓,嘴里道,“你这孩子,可是穿得太单薄了?手怎么这么冷?” 公仪音苍白地笑笑,将手从祝氏掌中抽出,放在嘴旁呵了呵,尽量压下眼中的惊骇之色不让祝氏和周氏看出了端倪去,嘴里只道,“可能是今日突然冷了些,不碍事。” 祝氏不明所以地看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奇道,“奇怪,今日的天气我瞧着也算暖和啊?你这孩子……是不是身子太弱了?平日得多补补!回头我得好好跟阿默说说去。”她一面絮絮叨叨,一面唤了女婢进来,吩咐她去给公仪音取件披风进来。 公仪音勉强回了神,谢过祝氏,却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祝氏不知她的心事,只当她是听到了顾贵嫔的事心中伤感,见外头春光正好,离中午吃饭的时辰又还有段时间,遂提议出去走走。 公仪音知她一片好意,虽心事重重,到底不忍拒绝,点头应下。披上祝氏叫人拿来的披风,三人一道出了祝氏的院子。 公仪音这边无意间知晓了两个惊天大秘密,秦默那厢却也不太平。 他随着顾氏宗主及顾琛二人到了顾氏宗主的书房,三人按主客之序落了座。照例有丫鬟来上了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顾氏宗主示意秦默喝茶,自己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秦默点点头,也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品。一口茶水下肚,唇齿留香,余韵残存,足见是好茶。他也不吝惜赞美,看着顾氏宗主道,“外祖父这里的茶却是极好的。” 顾氏宗主得意地笑笑,看着他道,“你也是个懂茶的人,不像某些人,每次都是牛嚼牡丹一般,白瞎我这好茶了。”说着,还已有所指地瞟顾琛一眼。 顾琛无奈地笑笑,低头捧着茶盏,却没说话。 秦默露出点点笑意,心知顾氏宗主口中的某些人说的就是顾琛,也不说话,只细细品着杯中茶水。片刻,抬了眼道,“原来外祖父也是好茶之人,我前些日子恰好新得了些好茶,既如此,回去我便叫人包些过来给外祖父尝尝。” 他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嘴里又是一口一个外祖父的,顾氏宗主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外孙女,这么快便被人拐跑了,是以心中对秦默本有几分不待见。可一番相处下来,心中对他的芥蒂和不满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着秦默是越看越满意。 如今听得秦默这么一说,面上愈发笑开了一朵花,连连点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