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侧了头看向秦默,眼中方才的迷雾已经散去,剩下澄澈的清明,清脆开口道,“我去叫荆彦将府里的仆从聚集起来问话。” 方才荆彦被秦默派出去安排带来的衙役了,这会已经不在房中。 召集仆从女婢这种事,自然要借他的手才行。 秦默淡淡点头应一声,看向软榻上太子的尸首,微微沉了语气道,“我先让人将太子的尸首送去义庄保存起来,再留在这里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公仪音应了,“那我那边准备好可以问话了之后便派人来叫你。” 见秦默颔首应了,公仪音抿了抿唇,目光中一丝坚毅之色,转身出门找荆彦安排去了。 目送着公仪音出了门,秦默这才淡淡收回目光,身形未动站在房间正中,面上神情端肃,如无波的清潭没有荡起一丝涟漪,清冷的目光却是不放过一个角落,四下扫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乍一看上去,太子的书房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靠墙的书架上垒着满满一墙的书籍,一眼扫去,发现太子的藏书十分繁杂,有消磨时光的游记杂谈等,也有治国安邦的经纬韬略之术。 秦默脚下一动,走到了书架前目光一排排扫去,发现书籍的排列并没有什么顺序,杂乱地陈列着,离手边最近的地方立着几本前朝大儒所著的治国之策,有一两本的书籍封皮还有卷起了边,想来经常被人翻阅。 他伸出手指在书架上摸了摸,然后手指一捻,发现书架上光滑如新,没有发现灰尘。 要么,就是太子府上的仆从十分勤快,要么,就是这几册书籍太子近日看得很多。 秦默凉淡如水的目光从书架上缓缓收回,又落到了别处。 书架前方摆着紫檀木的长条几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等物,皆是上品。正中方才太子趴着的地方放着一册摊开的书籍,想来太子遇害的时候正坐在几案前看书。 秦默眼神微动,走上前将那册书拿在了手中,先翻到了封皮处。 令人惊奇的是,这本书的封皮上并没有任何标题或著书者的名字,空落落的一片看上去十分奇怪,秦默将书侧翻过来,发现书脊上也是一片空白。 秦默素来清冷无波的面容上也不由地出现了丝丝裂缝,眼中满是沉思之色。 他修长的手指一动,将书的大意略略翻了翻。 这一看,心中的惊奇之感更甚。 这本书不知由何人手抄而成,字迹娟秀中却带了沉稳大气,辨不出抄写这书的人究竟是男是女。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本书虽然没有写任何书名或者作者名,但书的内容却是十分精彩。书中写的是一些治国安邦的谋略,引经据典,深入浅出,所叙述的道理却十分精辟,让人读了顿觉茅塞顿开。 秦默只是粗粗一番,就觉得心境霍然开朗,恍如醍醐灌顶般清明。 他握着手中不算厚的这本书,十指紧紧攥住书脊,眼中笼了深浓迷雾,一个个谜团在脑海中不断浮上来。 这书到底是何人所著?又是什么人送给太子的? 看这书,书页颇新,有的地方的字迹却已有了几分磨损,似乎是不断揣摩研读所致,再加上太子死的时候还在看这本书,想来定然对这书宝贝得很。 难道是因为太子知道上次安帝对他在御花园撒酒疯的事生了几分不满,为了重新挽回在安帝心目中的印象,所以收敛了玩心,这几日变得勤奋上进起来? 可是这也只能说明太子这几日发奋看书的原因,但这无名书是谁送给太子的,还是不得而知。而这本书,跟太子的遇害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默又翻了翻,见那书似乎没有其他异常了,便重新放回了几案上。 检查完书架和书几,秦默在房中缓缓踱步走了一圈,将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检查了一遍,思考了一切的可能性,包括坐榻上有没有暗器,香炉中的香有没有问题,凡是他想到的能对太子的性命造成威胁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可是一番仔仔细细的检查下来,还是没有在房中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秦默的眉头皱作一团,心中十分不解。 此时的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