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没说一句话,窈娘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砖石的花纹,半晌才木木然地抬头看向公仪音道,“瑶光……瑶光他怎么说?” 公仪音冷笑一声,寒凉的目光定在窈娘惊慌不已的面上,“如果你杀了人,或者说,如果你同一桩杀人案有关系,你会承认吗?” 瑶光不同于窈娘,她心性坚韧,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可能因为方才她和秦默的一番恐吓便全盘托出。刚刚她说的话,极有可能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可窈娘却不一样了,从她方才的面上表情便能看出,她此时心里定然心神不宁,乱做了一团麻,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再稍加逼问,很容易让她招架不住,从而说出她知道的事情来。 果然,窈娘愈发慌了神,眼神中的目光也愈发躲闪起来,支支吾吾着似想说些什么,又似乎有些害怕。 公仪音一见,又添了把火,“我不管你心中有什么顾虑,但你要搞清楚,如今明月夜同太子之死肯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首当其冲受到责罚的便是你。不管你后面有什么人,你以为他还能救得了你,你心中应该也很清楚,你不过是她手下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甚至……瑶光的地位都比你要高吧?” 原本窈娘的面上神情还算镇定,只是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加苍白,到最后已经是满头大汗,惨白如纸了。 公仪音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看来自己方才的话戳中她的心窝子了,这么说来,窈娘的上头果然还有人。 想到这里,她反倒镇定下来。 现在窈娘的心绪已经被扰乱,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寒凉地注视着她,然后冷静地等着她坦白。 果然。 没有过多久,窈娘颤颤巍巍地抬了头,看向两人,蠕动着苍白的唇道,“如果奴把奴知道的都告诉殿下和寺卿,你们能确保我的安全么?” “这是自然。”秦默沉声道。 得了秦默的保证,窈娘微微舒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这才缓缓开了口,“你们问奴瑶光的身份,说实话,奴也不知道。” 公仪音眉头一挑,见她面色诚恳,不似作伪,便问,“那她是怎么来明月夜的?” 窈娘叹一口气,“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一眼公仪音,“殿下说得没错,这明月夜的确不是奴的产业,而是奴的郎主的。” 似乎知道公仪音想问她郎主是谁,窈娘又苦笑一声道,“可是奴的郎主是谁,奴却并不知道。” “你没见过?”公仪音皱了眉头。 窈娘想了想道,“倒是见过几面,但是都是夜里的时候,郎主也不许点灯,又全身穿着黑衣裳,完全看不出郎主长什么样子。” “那你每个月难道不用上交所得的钱财么?” 窈娘点点头,“要的,但是奴都是将这个月所得的钱物用一个包袱包好,然后放在明月夜后面的花园中,郎主自会派人找机会将其取走的。” “那他平日里没有什么要交代你做的事情吗?” “奴识得几个字,若是郎主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奴去做,奴的房间里就会出现一封信,信上会写上所有的指示,我只需照办就行。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郎主找到奴管理明月夜时,特意问清楚奴识不识字的原因吧。” 听了窈娘的话,公仪音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 窈娘口中的这个“郎主”,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般谨慎,做事情滴水不漏? “那……瑶光呢?” 窈娘叹一口气,“自从上次瑶瑟和轻絮死后,明月夜的生意一落千丈,郎主十分不满,差点要让奴打包东西滚蛋了,可有一日,奴的案几上又出现了一封信。信上说,不日有个女郎将来明月夜,她将会是明月夜复兴的希望。还说她身份特殊,不是一般的乐坊女,让我好生当贵客招待着,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有郎主的这个吩咐,奴不敢怠慢瑶光,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先是每半个月登台表演一次,因为她歌舞乐器样样都是翘楚,再加上长得又媚,很快在建邺城里有了名气。等到名气打出去之后,她却又说自己不单独接客,若要见她,得先下帖子,她看得过眼了,便会叫人去请那下帖子的人。” “那么,瑶光都单独见过一些什么人?” 窈娘摇了摇头,“除了太子,就再没有了。” “那么……你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