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妃想必大家也已耳闻,乃南齐重华帝姬。她与煜王相识于微时,一路共经风雨,朕和皇后都对其极为满意。虽然南齐现在国内形势不同于往昔,但重华帝姬煜王妃的身份是不会变的!” 公仪音看着炎帝,他面上神情冷然,这么一看,倒显出了几分与秦默的相识之处。 没想到炎帝不光特意发声支持秦默,就连自己,他也没有忘记力挺一把。公仪音眼眶微湿,本以为来到北魏之后寄人篱下的生活定不好过,没想到不论宇文澈也好,还是炎帝元皇后也好,都是真心实意把自己当家人来对待。 她侧眼看一眼身旁的秦默。 秦默面上神情清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公仪音却敏感地看到他眸底神色软了不少,想来也是有所触动。 炎帝说完这番话,方才安静下来的殿中又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 一侧的皇贵妃神情有几分难看,拳头微握,眼底有着不郁的神色。 宇文渊并没抬头,只顾低头喝着闷酒,脸色亦是黑沉。 其他宇文渊和皇贵妃一派的守旧达成面色也不大好看,纷纷揣摩着炎帝特意说这话的用意。如今北魏太子未立,秦默既是长又是嫡,在身份上实在占据了太大的优势,唯一可做文章的就是他在南齐流落二十年的事实了。 只是眼下看来,继续扶持睿王宇文渊的这条路,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好走了。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炎帝心知肚明,却恍若不察,举起酒杯道,“这一杯,朕和皇后先饮,欢迎煜王和煜王妃回家。” 说着,举杯朝秦默示意一下。 秦默会意,朝炎帝行了一礼,口中道,“多谢父皇。”话音落,将杯中酒盏一饮而尽。 公仪音端起酒杯,刚要照做,秦默却伸手从她手中取过酒盏,朝安帝一揖,声音清朗,“父皇,阿音有孕在身,不宜饮酒,这杯酒,儿臣替她喝了。” 话音落,酒盏尚未送到唇边,便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之声。 炎帝说话之时,众人已经停止了议论,因此这声瓷裂声显得格外清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睿王宇文渊手中握着一只破碎的酒杯,眼中带着阴鸷之色,一眨不眨地盯着煜王。 破碎的酒盏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心,有殷红的鲜血从掌心底下,可宇文渊却恍若未觉,眼中涌上幽深浓雾,神情不明地盯着秦默。 很快,他的目光转到了公仪音的腹部,眼中赤红,含着浓烈的神色。 上首的皇贵妃霍晚棠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忙开口道,“阿渊,你受伤了,先下去包扎一下吧。” 宇文渊却只紧紧盯着公仪音,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皇贵妃的话。 皇贵妃的脸色更黑了。 当初自家儿子想求娶重华帝姬之事她自然知道,后来重华帝姬大婚之时他还特意跑去了南齐,当时就让她勃然大怒,对宇文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许久。 就当她以为事情本该这么过去的时候,重华帝姬却以煜王妃的身份来了北魏,重新出现在了宇文渊的面前。只是她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以为这么久过去了,宇文渊对重华帝姬的情感也该淡了,没想到,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求而不得的这种执念有多深。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皇贵妃自然不能让宇文渊留下什么把柄,轻咳一声,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阿渊,你先下去包扎一下。” 被她这么厉声一喝,宇文渊蓦然回神,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垂首应一声,起身朝偏殿走去,不再看公仪音和秦默。 转身的瞬间,他的眸中透出永夜的黑。 秦默淡淡瞟了一眼他略显苍凉的身影,神情未变,一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液喝得涓滴不剩。 炎帝脸色垮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朝大家笑笑,“好了,说了这么多,大家也该饿了,开席吧。”见气氛似仍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又开口打趣道,“尤其各位年轻人,下午还有射箭和马术的比赛,吃饱了下午才能超水平发挥呀。”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人精?方才宇文渊那一瞬间的失态,让大家心里都打起了小鼓。公仪音大婚之时宇文渊曾经到过南齐之事被皇贵妃派人瞒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当初睿王去南齐之时求娶公仪音之事大家却都是知道的。因此此时看到宇文渊这样的神情,不免起了几分猜测。 他们虽然也吃惊煜王妃怀孕一事,但更令人吃惊的,是睿王这捉摸不透的态度吧?难道说,睿王如今对煜王妃仍旧余情未了?若当真是这样的话,日后怕是有好戏看了。 众人心思转得飞快,面上并不显。此时见炎帝开口和稀泥,忙纷纷开口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