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收获良多,斥退了小人,避过了暗险,遇到了预料之外的良人和姻缘,就连薛桥辰也不知不觉地长大了许多——少年的脊背日渐宽广,不再单薄,已经足够让人信任,足以承担家门的责任和担当。 薛桥辰背起自家姐姐,缓缓直起身子,认真地张口道,“阿姐,还好这几日你为着大婚清减了许多,要不然我还真背不动你。” 薛亭晚听了这话,破涕为笑,佯怒道,“母亲,父候,你瞧瞧阿辰!竟敢嫌弃我太重!” 宛氏靠在惠景候肩头忍俊不禁,惠景候亦是无奈失笑,宛老太太也泪里带笑,斥道,“阿辰该打!” ....... 今日裴勍上门提亲,一同前来的男傧相们皆是他在朝中交好的年轻官员,一个个英姿勃发,年少有为。 惠景候府的女傧相们,乃是薛亭晚的同窗好友宋瑾,周笙,江含霜等人。趁机百般作弄了一通男傧相们,才将裴勍这个新郎官放入惠景侯府内。 裴勍刚来到花厅中,凤冠霞帔披着红盖头的薛亭晚正好被薛桥辰背出来, 裴勍伸手稳稳握住了缀着绣球花的红绸子,躬身冲上首岳丈岳母深深一拜,“小婿日后定会好生待阿晚,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宛氏望着下首一对璧人,已是涕泪连连,说不出话来。 惠景候喉头哽咽,点头道,“我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以后你们小夫妻要和和美美,天长地久地过下去。” ...... 惠景侯府门口鞭炮齐鸣,欢声笑语如云,丫鬟婆子小厮皆是喜笑颜开,冲过路百姓纷发喜钱,薛桥辰背着薛亭晚上了花轿,裴勍一脸谦恭肃正地和长辈辞行,全福人才高声道,“礼成,起轿。” 裴勍翻身上了高头骏马,执缰策鞭,带着一队迎亲人马朝裴国公府浩浩荡荡地行去。 看着花轿渐行渐远,宛氏泣不成声,惠景候亦是眼泛水光,伸手把妻子搂入怀中。 十里红妆连绵不绝,绕着朱雀大街一眼看不到尽头,朱漆木雕的花轿两旁随侍着美婢小厮,英武侍卫,迎亲架势气派无比。 迎亲队伍所行之处,锣鼓喧天,礼炮齐鸣,盛况空前。更有数不清的喜钱撒向街道两旁捧场的老百姓手中,简直如天女散花一般。 一袭红色喜服的裴勍端坐青骢马上,金冠束发,面含浅笑,面容若刀削斧刻,周身器宇轩昂,龙章凤姿,有宸宁潘安之貌。 金车玉轮转,流苏金镂鞍。珍宝百十担,尔来做婚姻。 裴勍平日里不露锋芒,行事低调,如今为了迎娶薛亭晚,竟是造出如此大的架势阵仗,显然是心甘情愿地亲手造一场奢侈梦幻,叫薛亭晚成为京中最幸福的女子。 ☆、第81章 大婚(二) 迎亲队伍声势浩大, 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而来。 朱漆木雕的花轿缓缓落地, 新娘子被全福人从轿中扶出,纤纤玉手中牵着的缀着绣球花的红绸带被交到新郎官手中。 裴国公府早已宾客盈门, 对新娘子翘首以待, 此时见花轿落地, 纷纷呼左引右, 出府相迎。 “新娘子跨火盆咯!” 依着嫁娶习俗, 新娘子进夫家的大门之前,要先跨过一道火盆, 为的是趋吉避凶,变祸为福, 讨个好彩头。 薛亭晚一身凤鸾鸣织锦的大红吉服, 蒙着块严严实实的红盖头, 被入画搀扶着迈出了轿子, 那裙衫繁复迤逦, 凤冠沉沉甸甸,连走路都需要费力地辨识方向, 更别提还要跨过一道火盆了。 裴勍看了眼火盆里一簇簇跳跃的火苗, 微皱了眉心,当即一个倾身, 将美人儿打横抱起来, 长腿一伸, 便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薛亭晚蒙着红盖头无法视物, 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两条玉臂忙攀上男人的肩头,语带羞嗔,“淳郎这是做什么!这样于礼不合的呀!” 裴勍抱着美人儿大踏步往府邸里行去,俊脸上目不斜视,答得坦坦荡荡,“阿晚嫁与我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往后无论祸福,都应当由我来护着你,哪怕有凶祸作祟,‘趋吉避凶,变祸为福’的责任,也万万轮不到阿晚来承担。” 薛亭晚听了这番话,有一瞬的呆愣,继而便是无边的蜜意涌上心头。 女子在这世道尤为艰难,一不小心便会被冠上“克夫”之名,新娘子更甚,大婚之日要祛除一身“邪祟”才能进门,免得将灾祸带进夫家。 千百年来,这些对女子的低视演变为了不成文的习俗惯例,世间男子也大多把这些惯例当做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