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宛老太太听了,不禁皱眉,“竟是折腾到后半夜!也太胡闹了些!” 宛氏闻言,也略有吃惊。先前她担心裴勍性子冷淡,在闺阁之事上冷落薛亭晚,准备嫁妆嫁衣的时候,特意为自家女儿准备了些闺阁床帏间穿的衣衫,如今看来,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多虑了。 余妈妈又道,“先前主母为姑娘准备的衣裳,新婚之夜只穿了一晚便收起来不敢再穿了!姑爷疼姑娘的很,若是再拿出这些裙衫物件,还不知道会把姑娘折腾成什么样!” 宛氏颇感无奈,“这裴勍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没成想竟是......罢了,你们夫妻二人龙凤和谐,我便放心了!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为母不担心你受欺负,却担心你们失了分寸。虽说是新婚燕尔,初尝床笫之欢,却也别一晌贪欢,由着性子胡来。” “女儿知道了。” 薛亭晚羞赧着应了,暗自腹诽——呵,清心寡欲!一开始,她也以为裴勍高冷出尘,一本正经,后来在床榻间才醒悟,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表里不一,如狼似虎! “你母亲说的是。” 宛老太太感叹道,“裴勍性子沉,又长你几岁,自然是娇宠着你,你也莫要过于骄纵蛮横——夫妻之情在于苦心经营,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性子耍脾气,再深的真情也有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这世上有多少眷侣,一开始蜜里调油,没过两年便相看两厌,最后叫妾侍通房乘虚而入,落得一个家宅不宁,宠妾灭妻的结局。 想来,最蹉跎夫妻真情的,不是跌宕起伏的大灾大难,而是最平凡的柴米油盐。 薛亭晚才堪堪新婚,和裴勍正是烈火烹油,鸾凤和鸣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听闻宛氏和宛老太太的提点之话,不禁陷入了深思,点头应了是。 ....... 书房中,惠景侯和裴勍寒暄了两句,一旁的薛桥辰早已经迫不及待,拿出自己的图纸请教裴勍。 如今薛桥辰是献庆帝亲封的千机丞,职位挂靠工部,谏议可以直达献庆帝。这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足够彰显皇帝的重用之心。 每日上朝,薛桥辰站在工部之列,和裴勍说不上几句话,等下了朝,裴勍又是个御前大忙人,这几日,裴勍虽然歇着婚嫁在家,薛桥辰也不好意思打扰自己姐姐姐夫这对新婚燕尔,只得把所有想问的问题攒下来,等到回门这天一并请教了裴勍。 方才宴桌上,惠景候没能和自家女儿说上几句话,此时满心牵挂着,如坐针毡地饮尽了一盏金山时雨,终是起身道,“府中有些小事,本候去去便回。” 裴勍正在给薛桥辰译解书中注释,闻言抬头道,“侯爷请便。” 惠景候点了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望见回廊拐角处的费妈妈,忙问道,“如何?阿晚这两天在裴国公府过得怎么样?可有受气?” 费妈妈笑道,“夫人知道侯爷担心大小姐,特地叫我来和侯爷说一声,好叫侯爷放心。” 说罢,费妈妈将紫筠堂中三人的谈话内容悉数转达了,又将这几日裴勍对薛亭晚的宠爱如数家珍般复述了一遍。 惠景候听闻了裴勍对自家女儿的体贴柔情,这才放下了老父亲的担心。 裴勍才高八斗,长的俊郎,又是朝中栋梁,惠景候得此佳婿,面上虽不说,心里却是一万个满意的,私下更是不知和同僚好友炫耀了多少回。 惠景候点点头,肃正了衣衫,清了清嗓子,方才眉眼带笑地踱步回了书房里。 ...... 紫筠堂中,宛氏和宛老太太拉着薛亭晚问了裴国公府的亲戚关系是否复杂,生活起居习不习惯之类的事情,薛亭晚皆一一答了,又提及起手下铺子的生意,索性将焕容斋假货横行之事缓缓道来。 宛老太太沉吟片刻,盘了盘手中的小叶紫檀,问道,“既然知道了此事,阿晚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薛亭晚道,“孙女儿已有一计,下一步想引蛇出洞,将幕后之人引出来,绳之以法,送往官府。。” 宛老太太了然,“不错。那引出幕后之人之后呢?” 薛亭晚闻言一愣,心中思量了片刻,方抬了一双清亮杏眸,“孙女儿想扩张一番焕容斋的店面——既然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如此眼红焕容斋,我便要将焕容斋的店面开的更大更多,让他们更加眼红跳脚!” 宛老太太点点头,笑道,“不错!不亏是我的外孙女儿!若是你因着此番挫折便畏首畏尾,止步不前,祖母才真的失望!” 宛氏也正色道,“既然有人嫉恨,便说明你身怀宝藏。若是你一文不值,那些红眼病又怎会瞄着你不放?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想想这些奸诈之徒给你使的绊子,也应该迎难而上,狠狠踩在那些居心不良之辈的头上,让他们有心无胆,再也动弹不得!” 薛亭晚弯了粉唇,重重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