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点,也确是难以猜到背后原委了。夏云姒终是存着疑虑睡了过去,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整日里就吃了那两小碗肉粥,再醒来时难免饥肠辘辘。莺时即刻传了膳,夏云姒一个大家闺秀,鲜有这样见了什么都想吃的时候,一顿饭倒用得颇为享受。 用罢了膳,含玉进了屋,衔着笑福身说:“奴婢方才在院门口碰上了御前的人,说皇上想请您去下盘棋,奴婢正说进来瞧瞧您醒没醒呢。” 夏云姒刚要点头,又见小禄子打了帘进来,一躬身道:“娘子,樊公公差了人来,说苓采女大闹不休,非要见咱们玉采女,便请玉采女过去一趟。” 含玉微怔,夏云姒锁眉,即道:“着人去回皇上,就说我陪含玉一道去见苓采女去了。” 含玉忙道:“何必?娘子去与皇上下棋便是,奴婢可自己去见采苓。” 但她摇头:“既知她对你存怨,我如何放心你自己去见?一道去吧。” 她心下清楚,若采苓走投无路之下要拉个人垫背,含玉真出了意外也是白出。可她在那儿就不同了,她正得圣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多上两分心,采苓也未必敢轻易动她,反倒谁都安全。 二人便又一道去了采苓那里,她的屋子已然上了重锁,由御前的人亲自看着。樊应德本人也在,一见二人便迎上前作揖:“窈姬娘子,您也来了。” 同时,便听到采苓在屋里又骂又闹。一会儿喊皇上、一会儿喊含玉,但门窗都紧关着,旁的就不太听得清了。 樊应德摇头叹息:“真是个泼妇,就这般骂了一天。” 夏云姒颔首:“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只这么关着,之后也没别的话?” “怎会呢。”樊应德轻叹,“皇上下了旨,赐她几碗破血的药,产后连服两日便会血崩而死。” 夏云姒暗觉心惊,很快又定住神:“是为三皇子?” “可不是?”樊应德啧声。 若说生母陷害高位宫嫔被赐了一死,难免连带得三皇子也不光彩。可若说皇上只想将她禁足些时日,她却福薄,不日便血崩而亡,那就不一样了。 夏云姒微微一叹:“还是皇上疼孩子。”说着又一睇面前紧闭的房门,“找含玉又是怎么回事?” “唉,是下奴无能。”樊应德指指背后,“她啊,糊涂一世聪明一时,这会儿想得特别明白,知道皇上赐她的断不是好药,便不肯喝,说非得见玉采女一面才肯服下。还说……还说若玉采女今日之内不来,那她便一头撞死,死后化作厉鬼把孩子也带走,谁也甭想好过。” “真是疯了!”夏云姒声音一厉,“她自己犯尽糊涂任人利用,与孩子何干!岂有这样做母亲的!” 樊应德愁眉苦脸的点头:“是啊!可事关皇嗣安危,下奴也不敢不理。” 夏云姒沉息。 不止是他不敢不理。事关皇嗣,就是禀到皇帝跟前,皇帝大约也只会说让含玉来见她。 含玉清清冷冷地抬眸:“开门吧,我进去见她。” 樊应德递了个眼色,守在门边的宦官立刻开了锁。屋里的咒骂顿停,披头散发的采苓穿着白色的中衣裙,在一片昏暗里形如女鬼。 朝这边望了一望,她忽地大笑起来:“你来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得不来!” 采苓这是已有些不正常了。 含玉不做理会,举步便往前去,夏云姒目光一凌,伸手一挡:“一道去。” “……娘子别。”含玉忙摇头,“奴婢自己去就是了。” 夏云姒不多言,拍一拍她的手,就与她一同向前行去。 余光所及之处,果不出她所料,樊应德连脸色都白了两分,立刻招呼手下:“进去,把这疯妇押住了,别伤了窈姬娘子。” 两个宦官当即冲入屋中,三两下将采苓按住。 夏云姒平平淡淡地迈过门槛,在案边坐下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