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 舒景殿中一派华贵,但安静得悄无声息。这样的安静会透出一股凄凉,还不如寻常殿阁有说有笑的瞧来华贵。 不多时,叶贵姬便被请了出来,夏云姒抬眸瞧去,只见她的面容比这寂寥的殿阁看着更显凄凉。 倒了跟前,她朝夏云姒福身,身形的消瘦令原该合身的襦裙看起来肥大了一圈,夏云姒抬了抬手:“贵姬坐吧。” 叶贵姬一语不发地落了座,很快,便发觉夏云姒在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她不适地回看:“窈妃娘娘是来看臣妾的笑话么?” “本宫何必看贵姬的笑话?”夏云姒轻哂着挪开视线,“本宫只是好奇,当初贵姬失子,也未见消瘦得这样厉害。这月余来是怎么了,竟瘦脱了形。” 叶凌霜抿唇不言,夏云姒扬音:“你们都退下。” 莺时她们自然一福,叶氏身边的人滞了滞,也不敢忤逆,依言告退。 叶凌霜因而添了三分警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娘娘何意?” 夏云姒衔起笑,细细端详着手上新得的护甲:“贵姬连诛九族的大罪都敢犯,本宫佩服。” 这话说得可谓诚心诚意——她原以为自己真心半点不付、事事算计着皇帝,已然够胆大,孰料竟还有敢直接给九五之尊下药的? 真是天外有天! 叶凌霜神情一震:“……娘娘这是什么话?” 夏云姒清晰地分辨出那两分呼吸凝滞,目光复又落在了她面上,玩味地打量:“既成瘾又暖情——你说我若是将这些一一禀给皇上,皇上是会将你全家车裂呢,还是凌迟?” 只此一句,已足以令叶凌霜心中的支撑崩盘。 她身子骤然一垮,手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才没瘫下去。 夏云姒微微眯眼:“贵姬没料到本宫有法子验出来,是不是?” “怎么……”叶凌霜薄唇翕动不止,“怎么……怎么可能。” 连太医都验不出来的东西,如何会在她这里露了怯! 夏云姒欣赏着她的恐惧:“贵姬这样曼妙的身子,一刀刀凌迟了肯定好看得很。” 叶凌霜猛地打了个寒噤:“娘娘!”她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中扑向夏云姒,又因腿脚无力,瘫跪在地。 夏云姒挑起她的下颌:“只是可惜了这张脸。” 叶凌霜剧烈地摇头,剧烈到都难以分辨是摇头还是发抖了。夏云姒一时真有点享受她这副模样,收了手,轻轻啧声:“现在你的命,算是折在我手里了。” 她口气愈发轻松:“我先问你两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叶凌霜连应声也做不到了,整个人都紧绷着、盯着她看,就像林中小兽逢了天敌,做不出任何反应。 夏云姒问她:“一,这酒的底细,还有谁知道?” 叶凌霜挣扎了片刻,终是放弃,薄唇一咬:“方子是我家中祖传……” 夏云姒只觉她太蠢,不满地皱眉:“我是说宫里。” “……没有了。”叶凌霜即刻摇头,“宫里无人知道。” 她不放心地追问:“近前服侍的宫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叶凌霜瑟缩不已,“我也……我也知这是重罪。” “好。”夏云姒安然点一点头,“二,你为何这样恨柔贵姬?我竟不知她与你结过怨。” 倒是这句话,激得叶凌霜骤然恨意迸发:“她克死了我的孩子!” 夏云姒锁眉。 叶凌霜厉声:“她刚有了孕,我的五皇子便夭折了,自是她克死了我孩子!” 夏云姒定定地看着她。 这种恨、这种不甘,出现在一个乍然失子的女人身上并不奇怪——若是宁沅或六皇子突然出了事,她大概也不免会有些疯癫,胡想些有的没的。 只是周妙得知有孕乃是八月末的事,那时五皇子已夭折两个月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