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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原是没想让夏云姒知道明信的存在,至少没想这么快就让她知道。

    可有的时候机缘巧合,真是没道理可讲。

    .

    皇长子突然遇险且疑点重重,皇帝大为光火,而后的数日里御前都见不着樊应德的影子,人人都知他依着旨意在宫正司督查这案子呢。

    但一时之间,案子并没能得到让夏云姒满意的结果。

    小禄子回话说:“那个叫吴子春的宦官起初一味地死扛,只说是失手撒了香樟球,并无谋划。后来还是樊公公会审,撬开了他的嘴,令他承认了是受人支使暗害皇长子。只是……他咬死了自己并未打听出那人是谁,道那人是出了天价,让他没抵住这诱惑便点了头。”

    夏云姒蹙眉:“你怎么说?觉得可信么?”

    小禄子拱手:“下奴不敢妄言,只是下奴去刑房瞧了一眼,吴子春浑身大概也没几根好骨头了。”

    夏云姒未予置评。

    小禄子又道:“吴子春还招供,说那人直接去他家中送过钱。樊公公是个有手段的,为着这个,将吴子春的家眷都押到了他跟前,当着他的面在胳膊上割肉,吴子春喊得声嘶力竭,与家眷的惨叫连成一片,却仍是没说出什么来。”

    夏云姒重重地吁了口气。若是到这个份儿上,倒有些可信了。

    她又问:“那人给了他多少钱,他竟肯稀里糊涂地接下戕害皇家嫡长子的差事?”

    小禄子低垂下眼帘:“五百两黄金。”

    夏云姒不由银牙一碰。

    以当下的情形,民间三两银子便能够寻常人家丰衣足食地过上一年。五百两黄金,足够一户人家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再一家子纸醉金迷地花上几百年了。

    这实在是笔重金。

    能舍得花这个钱的人,恐怕看上的不止是宁沅的命了。

    而是宁沅命中注定的储位。

    夏云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沅那天说的话,燕修容若那样挑拨他与皇次子,十之八九不会只是因为为人尖刻,更像是有深一层的算计。

    夏云姒心底盘算着,眼瞧天色渐黑,便着人去叫了宁沅来,带他一并出去散步。

    这是太医叮嘱的,太医让他在宫中静养几日,莫要急着读书,免得看书时头晕得更厉害。不过日日闷在房里自也不好,太医就说待得傍晚时分暑气不重时可出去走走,别太累便是。

    夏云姒就日日每到这个时辰都陪他出去走一趟,宁沅在房间里百无聊赖,也乐得与她出来同走。

    只不过,他常会走着走着就突如其来泛起一阵反胃或者头晕,来得毫无征兆,却总要缓上半晌才会淡去。

    饶是一天天下来,这样发作的次数明显在慢慢减少,每每犯起来也很令人难受。

    这天又是如此,夏云姒带宁沅去湖边走,他嫌她走得慢,自己跑在前头,不过多时却忽然蹲地,夏云姒一瞧就知这是又头晕了。

    “宁沅?”她加快脚步走向他,遥遥见他摆手示意没事,临还有两丈远时,却有人先一步从侧旁小道出来,在她之前蹲身关切起来:“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夏云姒目光一凛,宁沅抬头看了眼,是宋婕妤,便客气道:“宋母妃,我没事。”

    下一瞬,夏云姒便已赶至面前。先前的种种怀疑令她下意识地挡在了宁沅身前,口吻倒还算客气:“婕妤。”

    宋婕妤也定睛看了看她,颔首福身:“窈妃娘娘万安。”

    第98章 宋氏

    夏云姒打量着她:“平日不太见得着婕妤,今日怎的得空出来?”

    宋婕妤则只看着宁沅, 对这句话仿若未闻:“听闻皇长子前几日骑马时, 不小心摔着了?”

    夏云姒心下轻笑, 仍睇着她, 也反过来探她的虚实:“是,马场的宫人当差不仔细, 一盘子香樟球恰在他去拴马时洒了出来, 让马惊了。”

    话音一落,宋婕妤猛地抬眼看她, 那惊魂不定的神色似不敢相信她口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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