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得卫煦垂着头默然不敢出声,阿叶撩起面纱偷看他一眼,心中着实不忍,有心想说句好话,奈何嘴拙,灵机一动,挑了一块红豆酥用手帕托着递给卫煦:“卫阿兄,吃块酥饼。” 卫煦心花里开出,晕陶陶地连同帕子一块接过,咬一口红豆稣,皮酥内糯,满嘴香甜。阿叶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也有点发怔:这人怎么连她的帕子一块取走了。 施进鼻孔喷着粗气,过来一把夺回帕子,再将捏成渣渣的红豆酥拍到卫煦的手里。板着一张硬梆梆的脸,带着阿叶和阿萁转家。 江石摇头叹息,拍拍卫煦的肩,道:“阿煦,明日让你卫叔请里正娘子去施家提亲。” 卫煦沮丧道:“进叔嫌我是个口吃,怕不愿将叶娘许我。” 江石怔惊地看他:“你几时成了口吃?” 卫煦越加沮丧了:“先前我还也道我没有这等毛病,谁知今日在进叔面前,就没说过一句囫囵话。他疑我是个结巴,如何肯嫁女?” 江石笑道:“你挑了吉日,托了里正娘子,只跟施伯嬢提亲,施家女儿的婚事,进叔和进婶都做不得主。”又道,“你们两家本就有意,不然,施伯嬢怎会同意施家大娘子一道出来卖闹蛾儿,你且施宽心。” 卫煦一愣,一扫先前阴霾,笑着拱手道:“好兄弟,亏得你点醒我,不然我坐化在寺里也不能得偿心愿。” 江石幽幽看他一眼:“你又是剃头又是坐化的,别真个有心想当和尚。” 卫煦瞪他:“胡说,哪个要做和尚,谁个好好的青灯古佛青菜豆腐的。”走了几步,道,“我先归家,让阿爹明日早点托了卫伯娘。” 江石笑看着卫煦一路飞奔着走了,想着施卫两家这门亲事十有八九准了,秋时叶娘及笄,明岁说不得就可以成亲……江石一砸嘴,尝得满嘴酸味。 叶嫩梅青的,真是恨不得日成月,月成年,转眼便梅子黄时。 阿萁和阿叶赚的那些银钱一个子不落地皆被施老娘给收着了,末了,看剩得几支闹蛾儿,分给三姊姊。 阿豆吃惊,今日得了元宵和糕点,心下虽遗憾,但她小儿家得了好,脸上又露出笑模样。 施老娘笑呵呵道:“闹蛾儿你们插头上,添些元宵喜庆,糕点你们分分也吃了罢,啊呀,真是神仙托生的大家娘子,这般大方,合该有这样的大家大业,明日我拜佛,也托菩萨佛祖保佑沈娘子。” 阿萁捏着糕点,心念微动,道:“嬢嬢真要祈福,不如替我们那位本家祈个平安呢,这次实是托了他的福呢。”想必沈娘子也愿意有人祈那位施郎君平安顺泰。 施老娘得小三吊钱,通体舒畅,拍腿道:“竟没想到老祖宗还有灵通的时候,不枉我除夕祭祖,摆了一桌的好鱼好肉。哪料想从上数十辈都数不出一辈出息的施家,竟也能捞着姓施的好来。”双手合什朝天拜了拜,念叨道,“列祖列宗,你们走了狗屎运,得了本家的好处,五百年前是一家,五百年后谁知他,你们后代子孙凭白得了好处,可要记人的恩情,多多保佑施郎君,等得清明寒食,我再多烧些纸钱与你们。” 阿萁笑捶着施老娘的肩,道:“嬢嬢对着列祖列宗,好赖话夹半着说,也不怕老祖宗们生气。” 施老娘啐道:“放屁,他们哪有脸面生气?年年烧纸,岁岁祭祖,照旧几代精穷,你爷爷还早早蹬了腿,可见你们施家的列祖列宗,生前死后都没让后代沾得半点的好处。” 阿萁暗笑,连着阿叶都忍不住,躲在陈氏身后笑,陈氏牵了牵嘴角,心里默念:列祖列宗息怒,婆母口无遮拦,不是有心的,万万不要见怪。 施老娘带着钩子的眼,扫了一记阿叶,问道:“叶娘,头遭去人多的地方卖闹蛾儿,可有不好的事?” 阿叶面上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