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曹英笑道:“长随,你的鼻子怕是不与常人同,西域香料价比黄金,人人追捧,只你嫌臭的。” 季长随横他一眼,道:“你懂什么,那些胡人全不懂婉转文雅,恨不能搁几斤香料在身上,迎风三尺熏人嘴鼻,全不知香之道,隐隐约约,似有若无才是最高境界。” 曹英道:“不尽然不尽然,这码头臭鱼烂虾,隐隐约约那就是没有,到时,长随不见香,只见臭味。” 季长随恨恨翻着白眼:“夏虫不可语冰。” 曹英又笑道:“我看楼卫坦然得狠,半点不曾抱怨码头味杂。” 季长随长叹,往后头瞟了一眼,道:“他懂甚?许是杀人杀多了,人血闻多了哪里还辨得香臭。” 那楼卫闻言,微微启了下薄唇,竟也没反驳。 曹英却是狠狠地噎了一下,这楼卫生得俊美异常,又沉默寡言,与季长随话不投机,不是在船舱中打坐就是在船板上练功,还是曹英唯恐怠慢,时不时拉他吃酒。楼卫见邀,也不相拒,自在与他对饮,比季长随更好相处。曹英虽长得凶神恶煞,家中还做棺材生意,少时也好个打架斗殴,杀人却从未有之,浑没想到身后这个少年郎君是个杀人不眨之徒。 楼卫看曹英神色怪异,辩解道:“长随误会,楼某还是能辨香臭的,码头虽百味夹杂,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尸臭,我闻着倒也还好。” 曹英胸口护心毛差点倒竖,看沈拓站在岸,大大松了一口气,杀人一事还是他表弟能与楼卫说得到一块。心下又悚然:也不知悯王遣了他来为得什么事?思来想去,桃溪小拇指头大的地方,素来平和,哪里用得着杀人灭口的。 阿萁不识楼卫,虽知他是悯王之人,仍旧先行唤了季长随。季长随见了她,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引楼卫道:“他是悯王身边护卫,姓楼,行七郎,你唤他楼七楼卫皆可。” 阿萁一礼:“施家女见过楼卫。” 楼卫抱着长刀,点头道:“我在侯府见过你。” 阿萁想了想,怎也想不起几时在季侯府见过楼侍卫,季长随笑起来:“他攀屋上顶的,他见得你,你却看不见他。”又将阿萁行头相了一相,道:“唉哟,总算有些小娘子家的体面,不似在京中见你时,唯恐怕你把街集当作田埂撒野疯跑。”继而又挑剔,“我看你这装扮,定是沈娘子的手笔,雅致是有了几分,就是欠了些富丽。” 沈拓横眼:“哪里不好,萁娘还是小娘子,满头珠翠岂能入目。” 季长随道:“如京都中时兴花冠,有如百花攒拥,不知如何鲜妍。” 沈拓笑道:“那岂非就是花娘手中的花篮。” 季长随摇头叹息:“枉你堂堂男子汉,只知一味护着你家娘子,真是英雄气短。”他怒其不争,失了与沈拓争辩的兴致,转而跟阿萁,“施小娘子,香坊眼下如何啊,侯爷打发我来,看看可有提手之处。” 阿萁一喜,光明正大告状,道:“长随真是及时雨,香坊出了点事,我前些时日正好托了沈叔叔去信给悯王与侯爷,可巧长随与楼卫随船来了桃溪。” 季长随吃惊:“出了何事?” 阿萁道:“有人出万金要买我的香引呢。” 季长随听后冷笑:“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的,欺到悯王头上?莫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第144章 力降十会(一) 季长随真是个刁猾的,他明明是侯府中人,眼下却披着王府的皮耀武扬威,言语里丝毫不带出侯府枝末。 阿萁归途时偷偷看了季长随好几眼,暗想:自己和季长随真是同路人啊,我要借侯府与王府之势,长随借悯王之势,都是扯他人的虎皮,壮自己的声气。她又偷偷看了楼卫一眼,这人面沉言寡,眼见季长随狐假虎威连眉毛都不动弹一下,大许是并不在意思。 沈娘子早备好香汤、酒席、雅舍,季长随与楼卫一行小十人,一到沈家,季长随便嫌身上腌臜,与楼卫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这才坐下饮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