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盆上还扣着同色的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贺寻有了点印象。 好像是那个小姑娘手上的,因为逃得太快,完全忘记拿走。 好奇心作祟,他俯下.身,掀开盖子,然后对上了满满一搪瓷盆的炸糖糕。 “......” 少年愣了几秒,随后低低笑出声。 放了整整一天,炸糖糕早就冷了下来,彻底错过最佳的食用时机。 不过贺寻不这么觉得,他靠在墙上,懒洋洋地咬着已经冷透的炸糖糕。 啧。 少女粉粉的脸颊莫名出现在脑海中,他不由眯起眼睛。 还挺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炸糖糕:你说谁甜? 第4章 到底是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尽管身上还带伤,消灭那盆炸糖糕并没用多长时间。 又灌了几口自来水,贺寻靠在墙上,重新沉沉地睡过去。连灯都忘记关。 夜渐深,家属院里的灯次第熄灭。 只有这一盏荧白孤寂地亮着。 翌日。 起床后,时晚发现爸爸妈妈有些焦虑。 听说沈怡的死讯,时远志夫妇整晚睡得都不踏实,家属院里的人嫌贺寻和沈怡晦气,他们两个老同学自然不会这么觉得。 一毕业就分配到研究所从事科研工作,在象牙塔里来回打转,夫妻俩的性格数十年如一日的单纯热忱。 “沈怡他丈夫到哪儿去了?这孩子还管不管?”显然一晚上没睡好,时远志眼眶下一片乌青,“他就自己这么一个人跑来了?身上有钱吗?” 听到父亲的四连问,时晚捏筷子的力道重了些。 她想起昨天接过的那半瓶白酒,散落一地用衬衫剪出的布条,还有少年身上重重的鞭痕。 这已经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 “要管的话还能让自己儿子一个人来?”向洁难得冷笑一声,随后忧心忡忡,“都这么大了......直接塞钱会不会太伤孩子自尊心......” 时晚咬了咬唇。 尽管昨天在楼上少年曾威胁她不许说出去,但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应该让爸爸妈妈知道。 放下筷子,她正想开口。楼下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其间夹杂着段秀娥惊恐高亢的尖叫:“你们干嘛!快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时远志夫妇和时晚都是一怔。 一家人朝窗边走去。 院里乌泱泱挤着十几个骑着机车的男孩,看模样从十五六到二十几不等,其中几个手臂上还有花里胡哨的刺青。座驾却十分统一,清一色春兰虎神250. 虽说已经进入新世纪,两千零零年的工资水平却没有同新时代接轨。在非一线城市,大多数人每个月拿到的只有六七百块。 而一辆春兰虎神250的售价在这年是两万八。 时远志眼睛不免有些发直:“他们是......” 这几个孩子骑的机车加起来都能买两套房了。 “奶奶您闭嘴吧!”段秀娥叫得凄厉,领头的少年却并不在意,从银黑机车上跳下,开始扯着嗓子喊:“寻哥!寻哥!你看看我!我是聂一鸣啊!” 阵仗太大,家属楼上的住户纷纷开窗往下看,都被十几辆锃光瓦亮的机车和底下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吓了一大跳。 然而迟迟没人应声。 “这是在叫谁......”大家纷纷嘀咕。 “贺寻!”喊了半天不见人来,聂一鸣没办法,狠下心一咬牙一跺脚,“贺寻!” “啪!” 楼上飞下来一个花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脚前,顷刻摔得四分五裂。 被那句奶奶气到心口疼,却也大概能看出这群人的来头不小,段秀娥气呼呼地缩在一边,想要看看对方嘴里的寻哥究竟是谁。 接着,五楼窗户突然打开,先是飞出一个花盆,而后露出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寻哥!”聂一鸣眼睛一亮,随后大惊失色,张口就来,“你怎么瞎啦!” 贺寻:“......” 就不该告诉这个二傻子他来青城的事。 然而到底不好把这么一大群人晾在院里,扔完花盆,他随手套了件衣服,把扣子一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