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笑出声。 低沉的笑声在单人病房里格外清晰。 董宁瞬间睁眼。 视线里是熟悉的蓝白校服。 抱着手臂,贺寻倚在门边,黑眸淡淡扫过他面无人色的脸。 喉头上下剧烈滑动,要不是腰椎受伤,不能动弹,此刻董宁早就从床上滚下去,然后夺门而出。 “......这里是医院。” 短短几秒内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跟在陆媛媛身后无法无天惯了的董宁拼命憋出一句话。 他脸色青白。 生怕对方会冷不丁摸出一把刀子,对着他狠狠捅上几下。 眼尾勾着,少年脸上的表情极其无所谓。 漠然而冷淡。 全然不在乎这种警告。 “陆媛媛怕什么?” 就在董宁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把命彻底交待在医院时,贺寻缓缓开口。 问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问题。 董宁蓦然松了一口气。 “兄弟,你是个有种的人。”背后冷汗涔涔,他喘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招惹那疯婆娘。” 能在四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陆媛媛并不是普通没有背景的不良少女。 所有闹出来的破事都是由在省里当官的父亲兜底。 这才能一直做无人敢招惹的大姐大。 自以为提的是掏心掏肺的建议,然而,倚在门边的少年只是挑了挑眉。 狭长眼尾勾出一个锐利的弧度。 黑眸里闪着深沉幽微的光。 “......真的。”被踩在脚下的恐惧又沉甸甸地压上心头,董宁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等她对你腻味了,就不会再去找那妹子麻烦。” 反而是像昨天那么一闹,陆媛媛肯定怀恨在心。 一定会想着办法继续去折腾。 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贺寻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收敛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董宁看不懂的神色。 微微拧着眉,那只露在外面的黑眸淬着层没有温度的光。 冰冷异常。 但贺寻的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的弧度。 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杂糅在一处,看不出内里究竟是什么情绪。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就在董宁老老实实缩在床上装死时,他听见这个对谁都不在乎的少年轻声说。 * 一直到放学,时晚都没有见到贺寻回班。 虽然还在生气,但想到昨天的事,她有些担心是不是陆媛媛那帮人去找了他的麻烦。 课间休息时去隔壁班问聂一鸣,对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开玩笑。 聂一鸣心有戚戚。 录像带那笔账还没跟他算,要是告诉时晚贺寻去了哪儿,他八成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还是街边打五折买一送一那种。 聂一鸣咬紧牙关闭口不谈,时晚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 最后只能放弃。 算了...... 时晚微微抿唇。 总之贺寻想要做什么,她是从来都猜不到的。 放学的铃声敲响,大部分学生都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 时晚却没有立即回家。 上午才考了生物小测,明天又有生物课。为了能在课上当堂点评习题,生物老师叫她放学后去帮忙改一下班里的小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