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些躲闪。 秦秋眸色暗了暗。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时晚站起身。 从来不在自习课上做与学习无关的事,这一次,向来遵守课堂纪律的少女居然就这么跑了出去。 * 时晚独自走在楼道里。 还没有找到所谓的马蜂,一班人声喧闹,其他班却还在安安静静学习。没有学生在外走动,楼道中此时看上去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坠到树梢的落日将单薄影子拉得纤细修长。 然而时晚知道并不是这样。 这年头民用飞行器的技术并不如以后发达,被攥在手里的袖珍飞行器小巧归小巧,接收信号的范围却并不大。想要实时操控,只能躲在离教室不远的地方。 楼道无人,楼梯上也看不见第二个人的踪影。想来想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可以藏匿的地方。 站在消防通道前。 微微咬紧唇,几秒后。 时晚用力推开门。 高二的教学楼旁种了株年近百岁的榕树,枝叶常青,不受季节变化影响。即使在秋季也是绿意盎然的繁盛模样。生长旺盛,树顶已经长至几乎与教学楼齐平的高度。 落日熔金,薄而温暖的金色光线自窗外茂密叶隙间穿过,给正倚在墙上的少年镀了层同样暖融融的边。 听见响动,他抬眼看她。 向来总是平静漠然的脸上有几分被抓到的不自然,黑眸眨了眨,抖落一地碎开的光影。 而后飞快把手里的遥控器塞进校服口袋。 时晚咬了下唇。 昨天是他强行把她拉到消防通道里,今天换她来堵他,身份对调,却还是没由来觉得羞恼。 飞行器还硌在掌心,她伸手:“这是你画的?” 说的是粘在飞行器尾部的那张纸条。 少女声音很轻。 贺寻又眨了两下眼:“嗯。”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把贺寻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时晚不知道该害羞还是该生气。 “丑死了。”她说。 软绵绵的嗓音里有几分羞恼,还有几分辨不清的情绪。 并不是什么解释缘由的道歉信,也不是什么表白心意的情书。 纸条上画着的是只眼里带泪,可怜巴巴蜷在一处的小猫。 毕竟是自己救回来又一直养着的猫咪,尽管画功拙劣,时晚还是一眼看出那是豌豆。 就是不知道贺寻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画它。 还在生气,但一想到这只豌豆是对方画出来的,时晚不禁有点儿想笑。 大抵是真的不太会画画,纸条上有不少涂涂改改的痕迹,线条磕磕绊绊,画面不太干净,最终成品也远不如豌豆本喵可爱。倒是圆脸上含泪的模样活灵活现,十足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向来恣意任性,想象一下昨天才跟别人动过手的少年仔细描摹,皱着眉头一点一点修改的模样,她唇角弯了弯,随即又很快压下:“你画豌豆干嘛?” 画又画不好,硬生生把豌豆画丑那么多。 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是质问的语气,少女声音却很软。 唇边一点儿没藏住的隐约笑容。 贺寻一直揪紧的心放松些许。 插在兜里攥紧的手也微微松开。 “就,”笑了笑,他嗓音有些沙哑,“求个情呗。” 做梦也没想到还有需要托一只猫来求情的一天,光是想想,贺寻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 然而仔细一琢磨,他和时晚最初那点联系似乎就是从豌豆才正式开始。 豌豆受了伤,平日里害怕到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的少女才会怯怯来求他帮忙。豌豆胃口不好去看病,他才会在那个下雨天没由来心情焦灼地冒着雨撑伞去兽医站找人。 至于后来莫名其妙挨了豌豆一爪的事不提也罢。 有的时候贺寻觉得他和时晚全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姑娘心软又善良,会为了救一只可能根本活不下去的猫去求他,也会不计前嫌,一次又一次宽容原谅他的任性妄为。 而他是个自私贪婪的人。 一点儿也不想放她走。 “之前我遇到一些事,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解释。”唇边噙着些许笑意,贺寻黑眸深邃,“但你相信我,以后不会了。” 舍不得看到她难过伤心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