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行事作风,无人能解。她做足了侍寝的准备,却被慕锦晾在床边。 她放下了杯子,直盯着前方的屏风。屏风有些年月了,木色沉淀着沧桑的色泽。 撑了半个时辰,二十禁不住打盹了。头点下去,猛然惊醒。她揉揉眼睛,打起精神。 慕锦放松地睡着了,脸上不见诡谲的表情。他转了一个身,变成仰卧。 月牙高挂,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银光透过窗户,瞧瞧这一对男女在干什么。 二十困极,偏头靠在木柱上。混沌中,又想起这人的喜怒无常,赶紧睁大眼睛。 她没有仔细打量过慕锦,只知他乖戾,不自觉也将他五官描成了讥诮的模样。这时放松下来,二公子当真配得上京城四绝的称号。 眉飞鬓,鼻若悬胆,唇薄泛刀锋。不过这性情……一言难尽。 今天是二公子娘亲的生辰和忌日。 腊月二十那一晚,二公子曾经讲起他的娘亲。 他说,他的娘亲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便是爱上了一个坏男人。 这个坏男人风流多情,妻妾成群,偏偏生得一副世间罕有的好相貌,巧舌如簧,将她骗了去。从此,她便走上了不归路。 慕锦讲完娘亲的悲惨史,更劝告二十:莫因男子俊俏就失了芳心,品行端正才称得上是如意郎君。 说这话时,二公子那一张也是世间罕有的俊脸堵在她的眼前,明明白白地暗示她,这男人,万万不可托付终生。 二十虽没有幻想过夫婿的样貌,品行却是心中有数。仗义、善良,疼爱她,呵护她。大霁国男少女多,一心一意的郎君恐怕难寻。她无心争斗,只盼未来夫婿的妻妾,别跟二公子一样多。 至于其他的,选一个和二公子相反的就对了。 —— 给二公子枕到大半夜。 二十仰躺着,上身勉强侧了侧。双腿不止麻了,简直跟废了一样。 见他睡着了,她坐起来,轻轻托住他的头,边留意他的动静。 慕锦的睫毛忽然动了动。 二十僵着不敢动。就这么轻托他的头,过了好一会儿,见他睡得安稳,她才抬起他的头。 她用力缩回双腿,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搁在锦被上。 确定没有惊醒他,她揉揉酸麻僵直的腿。这种境况,不比在床上劈柴轻松。 二公子睡觉就是折腾人。 白月光停在窗框。每见月光,倍感思乡。尤其慕锦拿家人威胁她,她更加无法离府。 家乡的天气、风雨,停在心上,揉成思念的粘稠。 揉完腿,累死了。 再看一眼慕锦。二十双手做出一个掐人的动作,在他脖子上虚虚地示意。她要能这么掐死他…… 这时,他的眼睫毛颤了下。 她吓得收回手,使劲瞪他。见他没有动静,才松了一口气。 她安静地躺下。 慕锦占了床沿,她便缩在另一边。 他侧脸向外。 她翻身向内。 两人中间横着一张锦被。 二十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困乏之际,她懒得再管二公子会不会生气了。哪怕知道明天他又得发一顿脾气,她也撑不住眼皮了。她抱着枕头睡得深沉。 慕锦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转眼,他睡在了床沿,直接搁在薄被上,极为不适。再转眼,那个女人背对他,弓着背,脸几乎缩在了枕头上。 以前瘦过头,现在长了些肉,背上的弧都比以前好看。 不过,慕锦的眼里,好看的女人从来不稀罕。 他坐起,戳戳她的背。 二十正在美梦中,缩了缩,躲避他的手指。 慕锦不耐烦,“你睡得比我还香?”他的睡眠较浅,夜晚时,寸奔离得远远的,就怕惊动慕锦。 二十瞬间醒了,把所有的惊吓压下,她转过身来,乖乖地起来,跪坐。她抬眼看他。 他挑挑眉。 她赶紧伸直双腿,呈现出枕头的自觉。 慕锦拍拍她的大腿,“没几两肉。” 嫌她胖的是他,嫌她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