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二公子比较凶险,小六几个回慕府了。”徐阿蛮咬下唇,悄悄地说:“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 “说呀。”周觅海笑起来:“酒窖就你和我,有话大胆讲。” 徐阿蛮还是轻声:“你从前和其他姑娘吵架,是因为喜欢二公子吗?” 周觅海摇酒的动作顿了顿,她也压低了声音:“我有那么一段时间,喜欢过二公子。” 徐阿蛮淡然:“二公子他有什么值得姑娘家倾心的。” 周觅海眉眼弯弯:“是了,你以前在掩日楼对二公子避之不及,不知道二公子多受欢迎吧。” 徐阿蛮以前巴不得别人将他二公子抢了去。 “拿我来说,要不是二公子将我接进慕府,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周觅海说:“我家就住在江州杏花巷,我还是远近闻名的酒馆西施。可是,被江州恶霸给相中了,他害死了我爹娘,还想将我抢去做妾。他糟蹋过好多姑娘,被逼死在他家,更无处申冤了。我当然不从,他在大街上把我扇了几掌。是二公子救下了我。后来,我上县衙告状,得罪了恶霸一家。我待在这里也遭罪,就跟着二公子回了慕府。” 说完这一段,周觅海又浮出了笑意:“二公子长得玉树临风,对我又有救命之恩,说没有心动过,那是假的。” 说话间,又盛满了一壶酒。 徐阿蛮盖上了壶盖。“我也不知道,我和二公子的事将来能不能成。要成了,又能不能成一辈子。虽然他说,以后就我一个了,但他……” “我明白。”周觅海经历过慕锦,当然知晓女儿家的心思。“二公子尤其喜爱收留命苦的姑娘,你担心他将来见异思迁。但二公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承诺,他只是给我们一个安定的生活。我想,二公子的那一声承诺,不是对谁都讲得出口的。” 徐阿蛮:“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没觉得他有多好。” 周觅海:“他不爱我们,但别的该关照的,也都关照了。在慕府时,觉得他喜怒无常,经常吓得我们胆战心惊,但我后来想了想,二公子很少真正伤害我们。十五是青楼女子,在青楼差点被恩客鞭打至死,她求二公子救命,外边的男人都讥笑二公子,说满大街是他的连襟。十五何尝不难过,但二公子也没理会风言风语,给十五赎了身。后来二公子动怒,是因为十五给二公子下套。” 徐阿蛮叹声:“我遭罪,也是因为犯了他的大忌。” 周觅海:“二公子不是真正的大好人,做善事,讲好话,大约是不能了。但他也不是大恶人,像江州恶霸那样,逼良为娼的事,二公子也不会做。” “你这么一说,我想明白了。”李琢石对慕锦不大了解,曾经的花苑姑娘,才真正点醒了徐阿蛮。 周觅海:“我进府的时候,二公子说过,只要我的心没有变坏,他就保我后半生吃穿不愁。我想,二公子招进来的姑娘,一定都不是坏心肠的。” “这几壶酒啊。”周觅海盖上了酒坛子口:“祝你和二公子百年好合。” —— 宫中一切井然有序。 新帝日理万机,日子和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要说不同的,就是他成了皇帝反而独自入眠。但这是因为女子不可夜宿龙床,而非因为李琢石的离开。 至于萧展睡梦中有没有呼唤谁的名字,只有清流知道。 清流从不作声。 萧展也不询问。 真的,日子和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