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郁庭川停顿了顿,又缓声道:“她不是那种性格扭捏的人,也不喜欢我事事捧着她,刚才我要是跟着起身,她估计还会认为我太过见外。” 江迟说:“就跟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的学生一样。” 听了这个比喻,郁庭川不觉笑了笑。 两人闲谈了几句,气氛随后又回归寂静,江迟又把话题兜回正事上,意有所指的道:“当初你就不该心软,不至于惹出如今这些麻烦。” 郁庭川却说:“有些东西本就属于他。恐怕不止是他,绝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既然如此,现在要拿回去,也是无可厚非。” “你倒是看得开。”江迟叹息:“就算当初是他的,这些年过去,谁又还说得清楚。” 灯光下,茶杯口的水汽氤氲。 郁庭川刚好背光而坐,特别是他的眉眼,伴着茶香晦暗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杯柄,端起茶杯,低头吹开那层浮在水上的茶叶,语气却轻描淡写:“说不说得清楚,月中旬的董事会自见分晓。” “鸿门宴?”江迟顿时正襟危坐。 “一出戏而已。” 郁庭川说完,白瓷杯被重新搁回茶几上。 江迟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说:“你家的小姑娘,也不是真像老顾说的一无是处,你看,这不是能帮你把烟戒了。” 郁庭川笑。 见状,江迟感慨道:“让老烟囱戒烟不容易啊,我们几个人里,就你抽烟最厉害,现在这样挺好,要不然,除了你的胃,我还得担心你的肺出问题。” 郁庭川还不算彻底戒烟,但是每天抽烟的支数确实大大减少,最开始的时候,差不多一天两包,后来和宋倾城在一起,怕她嫌自己身上烟味重,有意无意不抽烟,再后来,听她老是暗示他戒烟,他的烟瘾虽然重,却也是能不碰烟就不碰,自从宋倾城怀孕后,他在抽烟方面更是克制。 有的时候烟瘾难耐,他会下意识伸手掏烟,结果掏个空,不管是西装内袋还是西裤裤兜,哪儿都没有放烟。 嗓子实在难受,才会抽一支,扔了烟头不忘洗手去味。 戒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曾经有人打过比方,这对嗜烟成瘾的男人而言,无异于阉割的痛苦。 郁庭川没有把烟一下子就戒成功,除了生意饭局上的应酬,自身确实也有部分原因,至于能这样坚持下来,源于前些日子某天提前回家,在去学校接人之前,上楼回房准备冲澡换衣服,找手机充电器的时候,在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发现一个厚厚的记事本。 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本精致的日记本。 郁庭川自己没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这个日记本是谁的,不言而喻。 突然间,郁庭川觉得自己对小妻子还是了解甚少,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半年多,他并不知道宋倾城喜欢写日记,还每天都偷偷的在写。 打开日记本扉页,写着‘2017年至2027年’。 郁庭川往后翻了几页,终于在二月份那里看到内容,第一篇日记是在2017年2月17日,只有短短两行字:“中午他打电话回家,能感觉到他对我和宝宝的关心,比起上一次,他更加在意这个孩子,觉得很幸福,他的胃不好,想让他少喝点酒,但是也知道,应酬上少不了这些,很烦恼。” 结尾处,还画着个代表‘苦恼’的颜文字。 再往后翻一页。 宋倾城在2017年2月18日那天写道:“325块买的日记本,今天逛淘宝,发现别家只要266,感觉自己被坑了,不过也可能他们是假货:),还有,昨晚郁庭川留沈彻吃饭,沈彻说他打电话骂过郁庭川,嘤嘤,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坐在一块吃饭,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要不得的秘密。” 那天傍晚,郁庭川坐在床畔,看完了妻子偷偷百来篇短日记。 事后回想起来,不免好笑。 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人,却像个毛头小子,偷偷翻看着别人的隐私,哪怕这些隐私里大多数是无足轻重的吐槽。 比起现实里,写这些日记时的宋倾城显得更加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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