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听到林氏提及为她的将来做打算,只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她,见林氏面带着微笑,眼底一片平静,总觉得自己虽未曾提及,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母亲的双眼似的。 只她自己亦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总不能告诉母亲,自个被主子瞧上了,主子对她百般欺凌,要将她纳做妾氏,而她百般不愿吧。 且不说说了亦是于事无补,还为家里平添了担忧烦恼罢了。 现如今见家里因着她竟然有着这样的打算,春生眼睛有些微微发胀,任凭她在府里身份如何卑微低贱,可是一旦出了府,回到了自个家里,却永永远远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春生鼻尖有些发酸,胸中微微发涩。 只抱着林氏的胳膊撒娇道着:“娘,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女儿···” 林氏闻言点了点她的鼻头,玩笑的道着:“完了完了,被你这个磨人的惦记上了,娘下辈子又得遭殃了···” 春生闻言瞪了林氏一眼,只将她搂得愈加的紧了。 两人又聊了会子,林氏便道着:“好了,好了,被你就这样冷不丁的寻来了,将你祖母一人丢在了厨房里,委实太不像样子了,娘得过去帮衬帮衬,你这会子定是肚子饿了吧,你爹过会子也该回了,娘得起身为你们父女两个奔波了···” 一时,林氏起身,见春生欲要随着起身帮忙,只将人一把拦住了,嘴里道着:“不用你来添乱,你歇着便是了···” 说完,便掀开帘子往厨房去了。 留下春生独坐在榻上,瞧着屋子里满是熟悉,温暖的景致,只觉得莫名的安心。 不过多时,爹爹陈相近便由园林里回来了,饭菜恰好上桌,与祖母一起,一家五口坐在一张桌上吃着熟悉的饭菜,高兴之余,林氏还从里头拿出了一壶果子酒出来,果子酒味道清甜,带着一丁点酒味,很是清甜。 陈相近平日里不喝酒的,倒是很爱喝这果子酒,有时候就跟个孩子似地,缠着林氏,林氏便时常酿了些备在了那里。 春生亦是爱喝,不时用筷子沾了些放到晋哥儿嘴里尝尝,小家伙眉头皱地跟个小老头似地,砸吧砸吧几下,便也习惯了,只小奶狗似地眼巴巴的瞅着春生,眼里忽闪忽闪的,春生便又用筷子沾了些往他嘴里送。 一顿饭下来,已经极晚了,春生帮衬着将桌子收拾妥当了,这回林氏倒是没有阻拦她,只让祖母先去歇息,春生帮衬着母亲一同将厨房收拾了。 饭后,陈相近领着晋哥儿一同坐在桌子上练字,晋哥儿刚学会握稳毛笔,兴致极大,每日得拿着毛笔写写画画,又缠着陈相近陪着练习。恰逢那陈相近亦不识得字,林氏便充当了女夫子,一连教着两个学生。 小一点儿的聪明,可是年纪过于稚幼,到底还得耐着性子教,大的那个空有年纪,可是脑子却笨得紧,总之,没得一个让人省心的。 父子两个坐在油灯下“奋笔疾书”,春生与林氏二人则歪到了炕上,母子两个手里边做着针线活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庄子里或者村子里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林氏手里是为春生绣的肚兜,一件是凌白色的,上边绣有淡黄色的春花,一件是抹绿色的,上边绣有“凤穿牡丹”的吉祥图案,肚兜早些时日便绣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只补了几针收尾的针线。 一时,林氏往外头父子两人的方向瞟了瞟,便将两件小衣收拾好,又到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套亲手缝制的衣裳,一起递给了春生。 春生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穿着母亲缝制的小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自己的针线活儿不错,自己身上穿的就是自个绣的,只母亲虽深知,却总是忍不住仍为着她做这儿做那儿的,总怕她不够似的。 天底下的母亲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春生在家总共待了三晚两日,当然,若是算上来回路上的时日怕是得算做三晚四日了吧,总共才四日,路上差不多就花费了两日,确实过于浪费了,这可是她攒了两个月的假期啊! 怪道母亲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起先听着虽诧异,其实打心眼里还是觉得非常欣喜的,只要想着家人就在不远的身边,便觉得无论做着什么都充满了劲头,心里有着盼头呢。 期间,特意抽了趟时间去了一趟陵隐寺,她几乎每回回家,都会照例去一趟,打探那归逸大师游历可曾回来过,归逸大师此番外出游历几乎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也不知得游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游回来,别说,春生还真有点想那个老和尚呢。 一时,添了些香烛,又备了些果子果脯点心之类的,便往陵隐寺去了,本以为这回定又得白走一道,却不想,此番竟得知那归逸大师于前几日已游历归来了,许是过于诧异,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