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只轻声问着:“这就是当初你选择要留在京城的缘故么?” 春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氏道着:“你要比为娘勇敢。” 春生却是道着:“那是因为我深知无论何时何处,娘亲都将会是我的庇护。” 尽管林氏并无权无势,但是,却是会有一颗无限包容的心。 任凭她如何碰撞得头破血流,她终是可以舍弃一切,成为她的庇护,就如同三年前一样。 所以春生无论做什么事情皆是可以义无反顾,心无旁贷。 林氏面上果然笑了笑,只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半晌,只对着春生道着:“娘亲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自己的安危。这现如今的朝局看上去一派安宁,实则暗藏汹涌。你祖父当年就是个耿直性子,甚至是有些迂腐,这才得罪了人,可是你祖父才识渊博,是个有本事的,算得上是当朝的有为之士,可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为他说话,由此便可猜测定是得罪了当时的权臣,而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既然无力抵抗,二十年后的今日怕是愈加——” 春生听了,却是认真的道着:“无论有多难,终究要去做的,这是咱们为人子女的本分。” 林氏只握着春生的手道了一个字:“好。” 两人相视一笑。 春生与林氏关系如母女,又如朋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无须多言,两人点到即可,终究是血脉相承,知春生者,当如林氏也。 聊了许久。 春生见林氏面上倦意明显,忙扶着她起身。 道着:“娘亲,有什么事儿咱们往后再说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今日快早些去歇息吧。”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 春生送林氏到门口,却见林氏走了两步,复又想到了什么,终究没有忍住问着春生:“这也是你选择留在那沈家五爷身边的缘故么?” 春生闻言,面上一愣,随即,嘴上蠕动了下,竟一时无言。 林氏打量着春生的神色,终究未等她开口。 春生目送林氏回了自个的屋子,只立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她深知她的力量微薄,便是连着二伯被关进衙门那样的事儿,终是无能为力,更别说要为祖父平冤呢。 而沈家权势滔天,沈毅堂这几年来已不再是原来那个纨绔子弟了,他有权又有能力。 她想,选择留在那沈毅堂的身边,或许是有部分原因的吧。 不过,却也并非全部。 春生躺在床上,一时想着母亲的话,一时,脑海中却又不其然的闪现了一张脸,均是那日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模样。 想起了自己的这一次不告而别,指不定他日回去了,怕又得是一番血雨腥风了罢。 最后,便又忽然想到了白日里那苏夫人的一番话。 明明好些日子没有好好歇息过了,却是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在蒋家住了几日,因为当时出发时匆匆忙忙,准备并不充分,是以,缺了些东西,尽管蒋家应有尽有,丫鬟伺候得精心周到,只有些物件终归得还是自个办置要妥当些。 毕竟林氏要留在扬州半年,春生便特意出府为其准备了些生活用品。 这日回来的时候,忽然瞧见二房的堂妹蒋钰瑶从她们院子里出来。 一时瞧见了春生,双眼随即一亮。 只面上似有几分腼腆。 忙朝着春生道一声:“春生姐姐。” 春生朝着她走了过去,嘴上唤着:“钰瑶妹妹。” 走近几步看着她,问着:“钰瑶妹妹是过来寻我的么?” 蒋钰瑶忙点了点头,又快速的瞧了春生一眼。 犹豫了许久。 这才鼓起勇气道着:“我是···我是来邀春生姐姐几日后一起去苏家的···” 许是与春生并不相熟,又许是本身性子有些内向害羞,与之说话时,脸有些微红。 生怕春生拒绝似的,只忙道着:“我往日里都是一个人去的,有些无趣,此番···此番好不容易有个伴,所以便来寻着你一道了···” 蒋家有三房,蒋钰瑶出自二房。 这三房中唯有这二房是庶出,是以,在其余两房中并不算显赫。 蒋家虽子嗣众多,但这大房孙辈年纪均是要比春生年长,而三房却又比春生小的很,唯有这二房的蒋钰瑶与之年纪相仿。 蒋玉瑶比春生小半岁。 这蒋钰瑶虽乃是出自二房,但因着蒋家孙女并不多,唯有大房已经出嫁的大小姐,便只有这二小姐蒋钰瑶了。 是以,这蒋钰瑶算得上是娇养长大的。 因为家中并无年纪相仿的姐妹,蒋钰瑶从小便孤单长大,这也便是此番她来亲近春生的缘由了。 春生一时听了她的话,只有些诧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