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的效果。 闭眼假寐许久的卓青苦笑。 伸手,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脖子,不忘温声调侃:“谢谢你,jazz,但我觉得下次请你来,我得提前买一盒伤筋痛骨贴。” 进退有度,分寸自见。 “亲爱的,体谅一下嘛,”jazz笑着弯腰,与临时摆放的落地镜中、一身dior高定刺绣小黑裙的卓青对视,抛了个媚眼,“我可是拒绝了多少名媛阔太的邀请,专程来给你服务的,为了能在晚宴上美丽出群,别说脖子痛,就算屁股生痱子也值得,你说是不是?” ……粗鄙之言。 彭佩在一旁搭腔:“别理他了,青青,来试试鞋。” 说着,便一把将jazz拍开,从自己手中的几个纸袋中一一将鞋盒取出,manolo blahnik、gucci、lv、jimmy choo……数得上名字的鞋履品牌,基本都在其列,林林总总摆了大片。 “不过,真不是我说你,”一边选,蹲在地上比对色调的彭佩,也不忘恨铁不成钢地抱怨她,“你说你这个纪太太,做的也太勤俭持家了吧,刚才去纪家老宅,关卡都拦了我三回,阵势那么大,我还以为多金贵——结果呢,逛了一圈你的衣帽间,人家品牌寄过来的邀请函和礼物都快堆成山了,一看就知道,今年你又是只去了那几个私人设计师的秀吧?” 彭佩随手把几双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丢开,继续仰天长叹:“最新的款还是今年春夏高定,都换季了啊换季了,你老公的钱都可以养八个你了,还给他省什么钱?不说别的,就是礼服这一块,除了去年花三百万在dior定制的这件……”话说到一半,她眉头猛皱,又丢开几双大牌鞋,“啧,lv今年的品味真是有够可以,好在刷的是纪少的附属卡,我也不心疼。” jazz闻声,瞟了一眼被她弃如敝履的物什,打了个呵欠:“没记错的话,这双是全球限量,已经被炒到五千刀了。” 卓青:“……” 她扶额。 到最后,还是manolo blahnik的黑色碎钻高跟鞋以基础但不失流畅的鞋跟弧度征服了彭大设计师,亲手伺候卓青这个打着石膏的独腿姑娘换上。 末了,复又起身,轻轻给人理平裙边褶皱,细心地,将那过分累赘的石膏腿遮在裙下。 “你大概是我接触过最乖巧、最能听的进去人话的富家太太了,青青——但话又说回来,”彭佩笑,“不管你在这块上不上心,该上厅堂的时候,我从不担心你。” jazz在一旁抱着手臂,颇应景地,吹了个愉快的口哨。 落地镜中,女人坐姿优雅,黑裙席地,几近完美的肩颈线条,被冷白色肌肤与黑色长裙的色差比衬得愈发夺人眼球。 娴静温柔的面孔上,不过略施粉黛,清雅宜人。又似乎永远不忘嘴角弧度微弯,矜贵自持的微笑,叫人心旷神怡—— “……” 彭佩眼神一动。 莫名地,却忽而想到第一次见到卓青时。 好似也是这样素着张脸,白净漂亮,和自己对视一眼,便满面警惕地悄悄挪开几步、躲在纪家四少身后。 那年才不过十来岁的四少,早已是见过大风大浪、游走于衣香鬓影中的青年才俊,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乃至有些过分高傲。 她心中想这女孩出不得大场面,瞧着胆小怕事,大概马上就要被抛在脑后。 却没成想,第一次眼见那个外人眼中厌世又冷峻的少年,用从未听过的温和语气,甚至微微低下头、弓着腰,细声细气地哄:“阿青,别害怕,”他说,“我就一直在这等你,慢慢来,好不好?” 女孩反问:“刚才不是有人打了你电话吗?还打了好多个。” 语气之疏松平常,甚至半带点儿冲,叫人心头倒抽一口冷气。 无奈纪司予竟也不恼,只想了想,说:“那不太重要。” 说完,便就真的在她工作室的会客厅里等了三个小时,一步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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