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入味了吧?呃,不好吃吗?” 好吃还是不好吃,她把每个问法都找了解释方案。 末了,却又装作随意的咕哝着:“我听你助理说,在分部那边天天都是吃西餐,牛排都快吃吐了,所以想说做点家常菜给你吃,那,反正你要是吃不惯,我就去打个电话,叫老刘来煎牛……” 卓某人给自己的台阶还没铺完。 纪司予忽而伸手,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银鱼炒蛋。 “啊?”她愣了愣,下意识地摸起筷子,自个儿尝了一嘴,又问:“不好吃?” “没有,很好吃,”他憋着笑似的,话音闷沉沉,“刚才还在想,怎么夸‘贤惠小厨娘’比较合适——可想了一堆赞美,总觉得说出来太肉麻了。” 卓青:? 我怀疑你在撩妹,现在已经掌握了绝对证据。 四少把前置的好话说完,又黏糊地补充:“但这是我回国以后吃到最好吃的饭菜,因为是阿青做的。” “……你这么说,檀宫那边的厨师听到会吐血。” 他冲她一弯眼角。 “吐血的人一定都没老婆。” “……” “家里的饭菜,怎么能和那些流水席比?”他说得叫人无从质疑,“而且谁不知道,我娶到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说着说着,他把自己也逗笑,不得不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以免笑容太过,露馅讨打。 卓青嘴角抽抽。 不知为何,莫名感觉眼前人头顶冒出两根呆毛,让人很想给他捋捋,像给猫顺毛似的。 虽说最终也没伸手,但没忍住,还是在心里扶额苦笑:谁能想到,昨天还在跟自己闹着别扭装高冷的纪四少,其实只是给点甜头就愿意乖乖投降的小屁孩?天下第一容易哄好的人,非他莫属了。 甚至于,有时他温柔到太过容易满足,不问因由的原谅和退让,也总给她这居心不良的人以无可补偿的……负罪感。 “其实,我做这顿饭。” 卓青扒拉着碗中的饭粒,忽而轻轻开口:“是想给你道个歉,司予,两年前我就应该跟你道歉了。” 纪司予夹菜的动作一顿。 半晌,只说:“阿青,先吃饭。” 卓青摇了摇头。 “两年前的事,我做错了很多,”有些颠三倒四,却话音坚定的,她依旧接着往下说:“那时候,我的脑子很乱,或许也因为你对我太好,一直以来都太好了,我总是理所当然的觉得你一定会偏袒我。不管是……那个没保住的孩子,还是我之后的所作所为,对不起,我本来也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娶我的时候,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和奶奶也僵持了那么久,我不该把你的用心全都糟蹋了。” 无论是当年“悍然抗命”,从老太太的五指山下逃脱,一意孤行从法国回来,让她躲过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商业联姻。 又或是后来,宁可净身出户,也不松口答应老太太回家,让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媳妇,最终光明正大的进了纪家门。 纪司予为她铺就的光明大道,都是他咬牙熬过的漫天风雨。 可两年前,也是她毫不留情地彻底斩断前路,为了和卓家的新仇旧恨,不惜用那个被他给予厚望的孩子为代价……最终逼得他不得不出面,直至血本无归。 满室冷寂。 微妙的沉默里,唯独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愈发清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