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纪思婉阴阳怪气拦下。 “马上要上台去送礼物了,你这时候跑哪去?” “没有人给我送过宴会名单,流程表也没给我,我现在过去确认一下。” “怎么没给你,家里年年都是提前一礼拜把名单送到你手上,这次场面这么大,不可能出这种低级错误吧,你这是在暗戳戳说谁的不是呢,”纪思婉话音带笑,“青青,你还是好好坐着,别等会儿轮到你的时候,这空着个座位,怪难看的,你让司予怎么应付啊?” “……” 卓青不搭话,只又看向舞台斜侧。 按着顺序,自家排在最末,这会儿,自己那副即将被当面羞/辱的画还没显出轮廓,应该是还没运到这头。 “二小姐,快轮到你了。” 正思忖间,顾姨不知何时走回这头,站定纪思婉一旁,躬身低语:“礼物从小仓库拿出来,您那金寿桃分量重,让两个佣人捧着就是,咱们也先过去吧。” 纪思婉也不扭捏,当即道谢起身。 金寿桃……小仓库…… 卓青瞥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视线一歪,又看向时不时有家仆进出的舞台右侧小门。 “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起身。 “等等!”程雅晴忽然也跟着站起,“我也紧张得很,正好也要去洗手间。不如我们一起,待会儿正好也能一起回来,反正二姐在台上也得好一会儿的。” 卓青:“……”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群妯娌,此刻统一战线无比坚固。 混淆视线的。 拖着她不让走的。 明里暗里阴阳怪气的。 无一例外,不过是大报心头不平之恨,打算一雪前耻。 可她不能害怕,不能退缩,也无路可退。 纪司予在台上更脱不了身,眼下只有自己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才不会拖了后腿。 “行啊。” 她攥紧手心,索性笑了:“那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没时间了。 她不能再和程雅晴这个吊车尾磨磨蹭蹭,再多说一句,她怕自己直接撕破了脸。 = 一分一秒,此刻对卓青都是煎熬。 即便如此,她还是拖着程雅晴的手,一副嫂慈妹贤的模样,绕着寿宴最外侧小心离开。 “怎么走这么远?”程雅如逐渐感觉到不对劲,“正厅边上不是就有洗手间?” “那边人多嘴杂,我不喜欢。” 一分钟。 她埋头,继续小步狂走。 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噔”,被踏出一首交响舞曲。 “……这都走到哪了?卓青!我等会儿还要上台。” “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你要是不想跟过来,就别跟了,快回去吧。” 两分钟。 “三太太?四太太?” 卓青把程雅晴往后院小仓库隔壁的洗手间一推。 扭头,瞧见面前瞠目结舌、似乎没见过四太这样彪悍模样的几个家仆,当即冷下声音:“我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哦、哦,是,都准备好了,”为首的女仆忙不迭点头,“三太太的观音已经派人送过去了,但您的画比较长,我们打算等三少家上了台,再搬过去,不然台下早就看到……” 卓青问:“画呢?” 话音刚落,程雅晴好不容易折腾好锁,一把拽开门出来。 卓青随手把她往后一推,又问:“画呢?” 一群人面面相觑,指了指一尘不染的小仓库里间。 几个佣人正布置红布,将画框细细遮掩。 卓青绕开几人,径自进门。 “卓青!你——” 沒理睬程雅晴的叫叫嚷嚷。 画还是那副画,打眼一看,确实是山清水秀,用色妍丽,是不少人都夸过的:“作为初学者能画成这样,已经是非常有天赋了”。 佣人们循着脚步声回头,瞧见是她,连忙一个接一个躬身:“四太……三太。” 程雅晴见她不给反应,又跟过来了。 不比刚才端着架子,这次显然已经面上带怒,话音扬高八度:“卓青!你干嘛推我啊,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好歹是你长辈。” 卓青没接话,微微弯下腰,隔着镜框,小心摩挲着自己耗了大半年画出的“平生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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