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知道啦,阿青。” 卓青低声一笑,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不忘又各自给他们碗里都夹了个水饺。 “行了,我又没生气,我们小谢还有爸爸准备年夜饭都辛苦了,是不是啊?”她揉揉小谢软乎乎的发顶,“不吃丸子,那吃饺子吧。看看你们谁能吃出来里头的硬币,谁吃到了,就满足他——三个愿望好了。” “好诶!” 答话答得最快也最响亮的,当然也就是小谢。 可惜,随即而来的,便是小谢小朋友因为太过激动一挥小拳头,直接蹭翻了他心爱的盛着小丸子的瓷碟,“噼里啪啦”一阵响。 “诶!别捡,你别划破手!” 卓青反应很快,连忙拦住他准备下蹲探手的动作。 只自己一边念叨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往厨房走,拎出来个扫帚同簸箕。 纪司予起身接过她手里物什,低头,专心致志扒拉着,动作虽不熟练,好歹是把大的碎块都扫了个干净。 卓青眼尖,瞄见个小的碎瓷片正巧滚到小谢脚下,没等纪司予拿那笨重扫帚摆弄,便直接弯下腰去捡—— 捡是捡到了,手指尖被划破一道直冒血的小口子也是真的。 “阿青!” 只消一眼。 纪家父子瞬间开启了“找创可贴”模式,火锅兀自在那煮沸,再没人关心,倒是杂乱的脚步声从卧室一路到厨房,闹得手忙脚乱。 “阿青,创可贴在哪啊?怎么找不到?” “爸爸你看看那个柜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医疗箱?……啊,怎么也没有创可贴啊。” “阿青,你是不是把创可贴用完了?”纪司予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玄关,顺手便从一旁衣架上取下他那黑色大衣,“我去楼下药店买点。” “今天除夕夜,哪里有药店开门?”卓青失笑,一把拽住也打算跟上去、像模像样戴上毛绒帽的小谢,“我就划了个小口子,不用什么创可贴,嘬嘬就好了,不用那么紧……” 话还没说完。 小谢脚底抹油,顺利从她手下逃脱,两父子一个比一个贼,拽了挂在一旁的围巾,撂下句“我们马上回来”,便飞也似地下了楼去。 卓青拦都拦不及,只得看看两人小跑而去的背影,又回头瞅一眼那煮得沸沸滚的火锅,叹口气,默默先摁灭开关。 “怎么可能会没创可贴了……” 她咕哝着,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个儿也不信邪的在家里翻箱倒柜起来,“这两个笨蛋,一定是没专心找。我记得好像是放在床头柜——有了,这不就是吗。” 她找到一排几乎已经边角泛黄的创可贴。 貌似还是去年刚搬家来北京的时候,小谢一不小心摔下床磕到脑袋,她为此临时备在—— 卓青翻找的动作一顿。 从那排便利贴底下,隐隐约约露出了某张字页边角。 她眉头微蹙,似是想起什么,将那张纸拢到手里,摊开细看。 那是她搬来北京后,唯一一次喝醉那天,随手写下的寥寥字句。 书不成文,却仍得以面世、又最后蒙尘的理由,大概是因为那天是她和某人的九周年,而之于她,那天本该是个不该回忆的痛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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