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童被他激得浑身发抖,终究还是妥协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和资格,她现在是谁她很清楚,纵然夏侯召手下的人都放尊敬了叫她一声宛姑娘,她也是其余人口中的宛姬,是夏侯召的妾。 夏侯召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看着木宛童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表情,陌生的酸胀,还伴随着疼痛,堵满了他的心口。他不舒服,特别不舒服,他来找木宛童是为了什么?兴师问罪?他的确有资格对她兴师问罪,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却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是那个声音也没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做,他做错了,又错在哪儿? 夏侯召将这些情绪都收敛起来,他觉得,他对木宛童的心思与对那些他喜欢的珍宝没两样,要完全占有,绝对控制,甚至摧毁,现在有人妄图用一堆破烂来换取他的珍宝,所以他的情绪才不受控制。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温若静水的木宛童,转身离开。 “我想看一眼予南。”木宛童在他踏出房门的前一刻开口道。 “可以。”夏侯召顿了顿,同意了她。“如果你想要替广平王平反,只要你听话,也不是不可以……” 木宛童疲惫的将眸子阖上,她早早猜到,夏侯召对她的好绝对不会是无由来,没有任何所图的,她现在就是夏侯召手里精美的瓷器,任他摆布。 但她依旧感激夏侯召,除了他,没人能给她承诺说,说出我可以替你的父亲平反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的阿召切题了!明天的阿召就能同居了! 第二十章 木予南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灰沉沉的床顶,遗憾的想着,他怎么就没死成呢?他活着无非是拖累长姐。 长姐为了他,屈尊去给人做妾,已经是极大的屈辱。不久前,他偷听到那些看守他的小厮说,长姐被龚氏罚了,跪在瓷片上,地上都是血。 都是他的错,他没有能耐,不但不能保护他的姐姐,反倒要姐姐来保护他。他想着,如果他现在死了,姐姐就不会有那样重的负担了,所以辗转难眠了几个夜晚后,撞柱了。 木予南当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只是因长期吃不饱饭,没什么力道,到底还是没有死成。他的眼泪划过鬓角,落在软枕上,洇出深色的印记,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他可真没用,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木宛童觉察出床上有动静,便红着眼眶,将床帐轻轻撩起来了,端了一旁放的药碗。 “阿南,把药喝了罢。”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听不出丝毫怨怼,只是有些疲惫。 木予南将头从被子里抬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木宛童,突然扑倒她的怀里,药汤洒了半碗。“阿姐,予南好没用!予南没法保护你,还在拖后腿,现在连死都没死成!” 木宛童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摸了摸他的脑袋,她的阿南今年才十二,本该是年少肆意的时候。可是阿南啊,你再不成长起来,要让姐姐怎么办? “阿南,你起来把药喝了。姐姐和你说,你若是真的死了,或再有寻死的念头,姐姐……”木宛童顿了顿,滚烫的泪就滑了下来,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在木予南的发顶。 “姐姐,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弟弟了。父母死的冤屈,你却想一死了之,父王一生铁骨铮铮,怎么会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儿子?” 木予南再也忍不住,搂着木宛童的脖子嚎啕大哭“姐姐,我错了,阿南错了,阿南再也不会想着一死了之了,姐姐你别不认我!” 木宛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阿南,你把眼泪擦了,不许再哭,药也喝了,咱们打起精神来。” 木予南抽噎着用手背胡乱抹了脸上的泪,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也不嫌苦,打着泪嗝,眼睛鼻头红红的“姐姐,我不哭了。” “我已经求了夏侯召,让他送你出府去。他不可能放你去陵阳,倒是安排你去书院读书,国子监倒是不可能了,那是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地方,父亲又被判了谋逆。”木宛童细细替他擦了脸,娓娓与他道来。 木予南听说她去求夏侯召,心里一疼,赶忙揪着她的衣服拒绝“姐姐,你不要为我去求夏侯召。读书的事,姐姐你教我就好了!求你别为我再去求他!旁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人。” “长于妇人之手,终归会影响你的格局见识,就算我教的了你诗词歌赋,儒家经史,总有些东西是我教不了你的。你不能不去读书,不去与人交往,增长见识。况且,你只有更加优秀,才能为父王母后报仇。你听话,不要辜负了我的心血。”木宛童不得不为他的未来考虑,木予南才十二,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姐姐,我听你的。”木予南思量一番,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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