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姗姗来迟,一身水红色襦裙,娇艳的像是阳春三月枝头的桃花。 “夫人好大的脾气,这又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恼怒?”文姬自觉地落座在最靠前的位置,语气中满是挑衅。 龚映雪丝毫不理会文姬话语之中的挑衅,反倒是漠视,冲着地上跪着的人淡淡到“起来罢,既然不守规矩的人来了,你便不用再跪了。” 文姬一噎,抬手激愤的指着龚映雪,却被龚映雪身侧的嬷嬷一把按跪倒地上。 龚映雪抬了抬下巴,抬手示意“把她衣裳扒了,谁许她一个贱妾穿红?” 龚映雪漫不经心的看着底下的撕扯,还有众姬妾恐惧的眼神,心中冷哼。 当真以为夏侯召被顺帝当做逆臣,他就真是逆臣了?照她来看,他未来可不仅仅止步与一个樊门关,她看人素来准,又胆大,愿意赌一把,赌夏侯召四海归一的那一天。 沈晰和虽然厌烦夏侯召,但木宛童这个妹妹却是疼爱的,总不能放着她不管,只好任劳任怨的去探探沈老太爷的口风。 沈老太爷年近八十,却还精神抖擞,看着极好,他坐在窗边与自己博弈,见沈晰和进来,只是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便将他晾着了。 沈晰和看着祖父摆上的那局棋,恐怕是要下到天黑都见不着尽头,便捻起一枚黑子,落在一角。 沈老太爷瞧着沈晰和一子定乾坤,白子已无还手回天之力,免不得懊恼,开始着手收拾“且行,你这乱替人走棋的毛病还在!” 沈晰和恍然一笑,乍如春水破冰,梨花初绽,便也随着沈老太爷收拾棋局“若是祖父想下,只管教且行来便是,何必与自己对弈?” 沈老太爷嘴上不说,却默默在棋盘上落下第一子,沈晰和随着落下一枚白子。这府上也只有同沈晰和下棋,老太爷才能多几分兴致。 “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平日里找你都不耐烦,何谈下棋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老太爷极为清楚沈晰和的性子,自从沈晰和妻子香消玉殒,他这引以为傲的大孙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何谈上心了,怎么会巴巴来陪他下棋? 沈晰和沉吟“到底还是瞒不过祖父,实在是昨日阿宛及笄,孙儿感想颇多,所以想来同祖父说说话。” 说起木宛童及笄,沈老太爷免不得动作一顿,心里也感触,当初小猫儿一般的孩子,都长到如今亭亭玉立了,可见时光飞梭,朝暮流转。 “怨不得你有感触,就连你父亲昨夜也同我长谈,说起了阿宛。” 沈晰和倒是不晓得,他那个素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父亲絮叨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接着沈老太爷的话继续说下去“大家都是极为疼爱阿宛的,只是阿宛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这实在令孙儿不舍。想到妹妹即将出嫁,成了别人家的人,没有亲人照应,不知冷暖,实在是令人担忧。” 沈老太爷冷哼一声,啪的一声落下一子“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你妹妹又不往外嫁,你瞧瞧那宋允怎么样?” 沈晰和不免的沉吟思索,宋允原本是个孤儿,沈老太爷见他生的冰雕玉琢,又机敏灵气,这才带进沈家教养,比阿宛大了两岁。 实在说起来,这宋允与他们兄弟三个比较都不逊色,长得也让人舒服。早年祖父就有意向将宋允安排给阿宛为女婿,宋允最是听祖父的话,必然会欣然应允,善待阿宛。 沈晰和免不得将夏侯召与宋允两相比较,夏侯召除却那张脸,还有权势,好像旁的都被宋允压了一头。 他一番比较下来,不免勾唇一笑,他们阿宛可不是非你夏侯召不可。既然想娶阿宛,可不能太过容易了,怎么也要磋磨一番,省得让他不知道珍惜。 “祖父,若是阿宛看不上宋允该作何?”沈晰和小心问道。 “这……”老太爷冷不丁听沈晰和发问,倒是把他问住了。他没想过阿宛瞧不上宋允,宋允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比自己的亲孙儿们都不差。 “阿宛素来喜欢温润有文采的,想来不会不喜欢罢……”老太爷语气带了几分迟疑,小女儿家心思转变的太快,万一这不喜欢…… 沈老太爷转念一想,忽的抬眸锋利直视沈晰和“且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宛是有了意中人?” 阿宛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意中人,难不成是那个风流成性的高稔,这样可万万不可! 见晰和笑而不语,沈老太爷勃然大怒,连棋都不想继续下去了“若是那个高稔,我可坚决不同意!当初你姑父他们给阿宛定这门亲事我就不同意!我得去问问你祖母!” 沈晰和眼睁睁看着沈老太爷甩袖而去,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门,沈晰和忍不住笑出声。 祖父猜测是高稔都气成这副模样,若他知道是夏侯召,恐怕就要提刀去找夏侯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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