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渺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声音就像投进死水里,激不起浪花。 路渺渺不死心,双手拢在嘴边,期待哪个路过的好心人听到她的声音。 倒不是害怕在这里过夜,她小时候一个睡觉的经历太多,只是这里太冷了,她担心明天感冒。生着病还要训练,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孤独地喊了十分钟,外面还是没有人。 路渺渺放下双手,盘腿坐在门后,转头打量琴房的环境。 窗户焊着铁网,房间位于三楼,根本没有跳窗的可能。 她遗憾地收回视线,盯着门板,准备继续求救,声音未开,意外听见外面响起一个缓慢平稳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这扇门外。大概是听到她的求救,门外人问:“谁在里面?” 声线略低,音正字晰,在落针可闻的走廊中骤然响起,像夜里迎面拂过的微风,轻附耳畔,宛如天籁。 路渺渺愣了一秒,猛地从地上坐起,刚要开口,又忽然慢了下来,“你是谁?” 深更半夜,这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门外还是那把嗓音,不紧不慢,“金融系,何知礼。” 路渺渺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放低声音,可怜地说:“我是哲学系的新生路渺渺,不小心被锁在里面了,你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吗?” 门外的人闻言,停顿一秒,伸手拧了拧门把,果真没拧开。 他问:“哲学系的跑这来干什么?” 这里距离哲学学院十万八千里。 路渺渺说:“学校举办迎新晚会,我要给我们班当伴奏,听说这里有一台旧钢琴,我是来这里练琴的。” 门外的人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倒腾门锁。门锁是老旧的弹子锁,大概是里面生锈了,半天不开,他倒也没有不耐烦:“有钥匙吗?” 路渺渺摇头,“没有。”她要是有钥匙就不会在这里了! 大礼堂有专门负责钥匙的老师,从来不经学生的手,刚才路渺渺进来就是那位老师开的门。 门外说:“等我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重新回来,隔着门说:“老师已经下班了,暂时拿不到钥匙。” “那怎么办?”路渺渺有点失望,抽了抽鼻子说:“我好冷,而且肚子好饿……” 门外的人停了停,说:“你后退一点。” 路渺渺抬起眼睛,“你要干什么?” 他仿佛能看见她的动作,重复一遍,“后退,离门远一点。” 路渺渺将信将疑地后退三步,大约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可是又有点难以置信。 他不会以为自己能撞开这扇门吧? 如她所想,门外安静片刻,果真传出一个剧烈的响声,“砰——”一下,狠狠砸向另一边的墙壁。 门板如同一张轻薄的纸,挂在门框来回摇晃。 视野大开,豁然开朗。 路渺渺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门外的人。 走廊灯光昏黄,圈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见他慢慢收起长腿,笔直地站在门口。 五官长得很正,发如鸦羽,身高挺括,眉眼被光线削去棱角,乌沉沉的眼睛在黑夜中放芒。 她看他的同时,他也抬起眼睛。 路渺渺很快整理好情绪,背上书包,迫不及待地想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