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珍皱了一下眉头。 王文广是化学教授,不但有轻微的洁癖,而且多少有点颜狗,最看不得王玉花这种又丑又胖的粗鄙女人,他冷冷的拒绝了,“不用你盛!” 王玉花愣住了,全家人都知道,赵珍珍这个大姑姐其实挺有脾气的,需要顺毛捋,但大教授姐夫向来很和气的呀。 这种态度她还从没见过。 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但语气里的嫌弃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王玉花虽然不高兴,但为了在公婆面前表现,还是飞快地盛了一碗端给王立广。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特别尴尬,除了满眼赞同的赵老汉。 王文广什么也没说,将鸡蛋汤放到赵老三面前,自己起身又重新盛了一碗。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珍珍和王文广带着几个孩子准备去樱桃公社了,都走出村口半里路了,王玉花气喘吁吁的跟上了。 和昨天表现的冷淡不同,这次她满脸带笑,说道,“大姐,昨天咱爸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镇上买饼干,没想到早上起来就害喜,差点错了时辰呢!” 赵珍珍冷着一张脸,说道,“我们去镇上是有正经事儿的,再说了,这次来也没带什么钱,更没有粮票,有了老四我们自己的票还不够用呢,哪里有钱给你买饼干?” 王玉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赵珍珍懒得理她,索性扭过头和张妈说话。 重生也有一个多月了,赵珍珍有时候会反思,她前世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在丈夫王文广和赵家屯左舍右邻的眼里,绝对算是个孝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愚孝了。 然而实际上,并不完全如此。 赵珍珍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但上面有哥哥,下面有体弱多病的弟弟,从小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而且朱家英赵老汉两口子特别的重男轻女,从不掩饰也不避讳,特别是俩人吵架的时候,女儿就成了出气筒。 什么赔钱货丧门星等等,什么难听说什么。 其实赵珍珍从小学习很好,但上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等过了十二岁,就跟着母亲朱家英一起下地挣工分了。 饶是这样,十五岁时,赵珍珍也出落得如同花骨朵般。 农村娃结婚早,订婚更早,上门来提亲的很多,朱家英和赵老汉贪图彩礼,竟然相中了邻村的张老三。 没等正式订亲,赵珍珍跑到邻村去看了看,那张老三比她大至少十几岁不说,还长得很丑,她躲在麦垛后面偷看的时候,张老三拽着一只土狗,用荆条做成的鞭子没命的抽,那狗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赵珍珍回到家,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都是张老三那狰狞的面容。 数九寒天,她住的厢房本来没点炉子就冷得很,赵珍珍还把棉被扯到一边,身上的衣服也脱得只剩下衬衣。 天亮的时候她就发起来高烧。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她病得下不了床了。 她这一场感冒拖了大半个月才好。 病好的第二天,恰逢堂叔赵青山回村探亲,赵青山是赵家屯不多的能人之一,当兵转业后被分到平城化肥厂,并不是在车间出苦力,而是大货司机。 这年头最吃香的就是:售货员,听诊器,和方向盘。 赵青山的父母都是公社干部,早年忙工作顾不上孩子,他是跟着爷爷奶奶在大伯家长大的,现在两位老人去世了,他来村里探望的正是这个大伯,也就是赵珍珍的大爷爷。 赵珍珍换上一身儿干净的衣服,偷偷从自家篮子里拿了十几个鸡蛋,还把抽空做的几顶小草帽给带上了。 大冬天送人草帽的确有些不合时宜,然而家里布票紧张,赵珍珍好几年没做新衣服了,就连她自己织下的白坯布也都被朱家英锁在柜子里了。 根本没有任何边角料可以用。 赵青山的三个孩子,两个女娃一个九岁,一个七岁,最小的男孩才一岁多,竟然都很喜欢她做的小帽子。 虽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