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花心思,潘二娘看得心疼,可她不敢在容真真读书这件事上说太多,这可关系到女儿的前程! 赵朋平日说得多了,潘二娘也渐渐知道读书是件多么要紧的事儿,她听那大学教授一月有六百薪资,她挣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她晓得,书读好了,女儿就能做人上人,再也不受穷挨饿。 她既不敢干涉容真真读书的事儿,又心疼女儿太辛苦,只能每日花尽心思做些好饭好菜,将女儿身体补一补。 大抵是太过用功,潘二娘再怎么补,容真真身上也不见长肉,不过她的气色却好了许多,与跟着娘进赵家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不说容真真,潘二娘也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单看穿戴,也知道她必定是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身上一件八成新的蓝布衫,脚上是同色的布鞋,手腕上是细细的光面银镯,脸上干干净净的,一丝皱纹也无,手上挎着一只篮子,里面装满了菜。 她喜欢下午去买菜,早晨菜虽新鲜,可也贵,而黄昏时菜价就便宜许多,她是节俭惯了的,能省则省,在她看来,新鲜不新鲜的,不都一样是菜?都是一个吃法。 她手巧,为了男人和女儿,又精心研究过怎么做菜。别看她是个没读书的小脚女人,在做饭上,她也可以像个学者一样做研究呢。 刚放下篮子,赵朋提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他才办完一场喜事,就是黄局长公子的喜事,临走时人家打发了一只大肘子,这可是五福楼的肘子,两百文一只的肘子,平日里谁舍得吃?也只有黄局长这样的大官,才舍得办喜事打发这样的好东西,更别提还有糖,果子,点心和一个厚厚的大红封。 赵朋打光棍时,给人家办了红白喜事后,是要吃了晚上那顿才走的,自从成了家,他晚上必得回家吃饭,每每人家打发了好菜,就带回去加餐。 潘二娘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惊喜道:“这肘子真不错。” “可不,五福楼的招牌,真正的大厨手艺。” 容真真背着书包哒哒进来了,她嗅了嗅:“好香,爹从喜宴上又带了好菜?” 她凑过去看了看,金红的肘子软烂鲜香,令人食指大动,她陶醉的耸了耸鼻子。 赵朋笑道:“你要是什么时候各科成绩能拿到优,爹就带你去五福楼吃一顿。” 容真真从书包里拿出答卷,赵朋接过一看,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都是满分,福姐儿出息了。” “算术不是满分。” “差不离,差不离。”赵朋笑呵呵的,顺手从今天得到的大红封里摸出一枚银元,“这是爹奖励你的,想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自己去买吧。” 潘二娘大惊:“她一个小孩子给那么多干嘛?回头就乱花了。” 赵朋摆摆手:“福姐儿是个乖孩子,不会乱花,你别瞎操心,下回考得好了,我还有奖励。” 自打刻苦读书后,容真真的成绩一路上升,最近几次测验一次比一次好,现在除了算术,她门门功课都是满分。 在成绩提升以后,班里的同学也肯睁眼瞧她,毕竟读书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女,虽然年纪还小,可估量一个人的价值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此外还有一个缘由,那些家境贫寒又不好好念书的,多半是要做人家姨太太的,大家都瞧不上这样的人,容真真既证明了自己不是做姨太太的那一流,自然就受尊重了。 因她整日沉迷读书,少与他人说话,与同学的交际不多,不过其他人虽谈不上多喜欢她,却也没什么恶感。 但有一人例外——二叔家的赵珍,她从第一天与容真真起了冲突,受了教训,便把一切错处推到了容真真头上,总觉得若非容真真,她就不会受先生训斥,也不会被她娘停掉一月的零花钱,更不会在风声传到赵志耳朵里后,被罚跪整整一个小时。 当然,她完全不会去想是自己先出声挑的事儿。 小赵太太自从知道赵珍因与假侄女起了冲突,才使她去学校丢脸,更是对大伯子一家深恶痛绝,时不时就要翻出来说些闲话,在知道赵珍竟考不过容真真后,她对女儿大发脾气,严厉训斥,每回学校测验后,都是赵珍最痛苦的时候。 赵珍在挨骂时,总能生出无限雄心壮志,要发奋图强,将容真真给压下去,可这份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