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 容真真将药膏涂上胳膊细细包扎起来,又看到他脸上一道从耳边到腮下的长长划痕,不由忧虑道:“你这是遇到劫匪了还是遇到寻仇的了?” 若是劫匪还好,这回躲过了,也就没事了,若是寻仇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说到这个,秦慕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容真真平日里都见他或是温和或是平淡,轻易不发怒,猛然看他脸色不好,还有些不适。 “若是不便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是非要问个究竟,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注意到容真真那不太自然的神色,秦慕收敛了些,可依旧做不到往日那样平静,“没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强使我母亲戒大烟,谁料她竟恨我那样厉害,千方百计闹着我回去,趁我不注意……划了两刀。” 容真真听闻,惊得连手都在抖,“哪有做母亲的这样伤自己的儿女的?” 秦慕自嘲般笑着,是啊,哪有当母亲的做这样的事? 他反来劝容真真:“不必太过忧虑,等她戒了大烟就不会如此了。” 这回秦太太算是踩着了亲儿子的底线,秦慕并没有因那两刀妥协,还命人在她烟瘾发作时,死死捆住她,不许让她尝到一星半点儿烟味,又取消了五日一回的出门散心,誓要绝了她的瘾根! 既然舒坦日子不想过,那就别过了。 容真真却还担心他吃亏,戒大烟哪有那么容易呢?别下回又被伤一次。 她委婉劝道:“断烟瘾之前,还望你小心些,别轻易近你母亲的身。” 话一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挑拨人家母子关系,便很惭愧的住了嘴。 第53章 大年三十。 天没亮,容真真就被冻醒了,她窗户那儿破了个洞,后来拿废纸糊上,却还是不怎么防寒。 因为过大节,航运公司放了假,因此她不需忙匆匆去上班。 可她孤单单的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想:还不如去上班呢。 她非常懒的发了会儿呆,木木的,然后从漫无目的的思绪里抽出来,很小心把手指头探出被子。 “嘶!”手指头又迅速的缩了回来。 “天可真冷啊。”容真真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她磨蹭了一会儿,知道终究要起来做事的。 于是,她狠下心,猛地掀开被子,飞快将衣裳穿好,穿上袜子——她拿破了的旧衣裳改的,笼上鞋子——鞋底还是自己纳的,然后推开窗。 迎面的寒气险些将她肺里头冻出一坨冰,鼻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大年三十的这样冷,可见老天爷不太厚道。 容真真把炉子升起来,先煮了十二个蛋,把蛋煮好后,她又煮了一锅汤圆,然后从旮旯里翻出一个火盆,将炉子里余下的炭火扒进火盆里,用一蓬灰盖着。 院子里如今只剩下三个人,翠兰是早就回乡了的,高婶在有钱人家做工,年关时最忙,就在主人家睡下了。 如今,这儿只剩下容真真,秦慕,还有廖校工。 老廖年纪怪大的,按容真真的岁数来说,该叫他一声爷爷,他是个无儿无女的孤寡人,在学校里干了半辈子校工,也将老死在这里。 大概是不像其他人一样,有个完整热闹的家庭,所以他的性子很孤,不爱与人打交道,就算要说话,也只很简短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在旁人看来,他这个人可以说是相当古怪。 然而容真真知道廖爷爷是个好人,她屋子里的桌子和书架都是廖爷爷找来的呢。 老廖在屋子里坐着,年纪一大睡眠就少了,他腰不好,躺着就疼,因此他一醒来,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咂摸着半碗冷酒,佐两粒昨日剩下的炒花生。 他正把一颗放久了发软的花生塞进嘴里,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好了,不必问,他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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