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工人挠了挠头,有点苦恼,问,“那能发得起工人工资吗?” 林老实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钱应该也要先还银行吧!” 听了这话,那工人慌了。他老婆跟小姨妹关系很好,万一要不回钱,那他老婆也会跟着着急上火。再说都是亲戚,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姨妹干了活拿不了钱啊。 不行,他得把这事告诉小姨妹,让她早做打算。那工人搓了搓手:“林总,能不能把你的自行车借我用一用,下班后,我想回家一趟,明天一大早就来,绝对不会耽误干活。” 林老实一向好说话,这次也不例外:“行,那你今天别加班了,早点下班,趁着天还没黑就回去,不然等天黑了,不好骑车子,走的时候去值班室借个手电筒。” “诶,谢谢林总。”那工人感激地说。阿实虽然当了老板,但人还是那么好,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干活,这才对得起阿实。 下了班,他就骑自行车回乡下了。但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老丈人家所在是何家村,把今天这事给说了。 “我看胡安跟何春丽是真没钱了,不然都离婚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舔着脸去找咱们老板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小姨妹脸皱成了苦瓜状:“是没钱,咱们过年到她家要钱,都拿不出来,后来还是卖了那辆卡车,才一人给咱们发了两个月的工资,可还有三个月没发呢!不行,这个事我得去找其他人商量商量。” 那工人说:“行,你们赶紧的,听说他们还在银行欠了钱,要是等银行追债,得先还了银行,剩下的才能给你们发工资。” “知道了,我们明天就去要。”他小姨妹风风火火地走了。 次日上午,何春丽吃过早饭,无处可去,又去了服装厂。看着以前热热闹闹的服装厂现在一片寂静,墙角还堆了不少灰尘,楼下铺满了枯黄快腐烂的落叶,到处都显示着衰败的迹象,她心里难过极了。 这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厂子,可才开了两三年,就不行了,她怎么甘心? 何春丽走到后面的仓库,站在门口,不用开门,她都知道,里面全是一件一件的冬装,现在天气转暖,这些衣服更不好卖了。好在现在的人只求能穿暖吃饱就行了,对流行和时尚还没多大的追求,到了今年冬天,这批冬装照旧可以拿出来卖。但前提是他们能挺过这大半年。 怎么办呢?何春丽站在台阶下,一筹莫展。 忽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声。 何春丽扭头,看见几十个工人站在工厂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还没过元宵节,他们来干什么? 何春丽走到门口,隔着大铁门,看着他们,说:“现在还在放假中,正月20以后才开工,你们来早了!” 开工?连去年都还有三个月的工资没拿到,谁还有心思开工,工人们焦急地说:“开工的事以后再说。何总,这年都过完了,钱你也该筹得差不多了吧,咱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对,要开学了,家里三个孩子等着交学费呢,何总,什么时候发工资?” …… 又来了!何春丽暴躁得很,她的耳朵好像失聪了,只能看到这些人的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像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对准了她,随时都会将她吃掉。 她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再睁开眼时,嘴角已经扬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大家放心,工资的事咱们会解决,大家请耐心地等一等,我们最近找了一个新股东,不日就将谈成,到时候会有一笔新的资金注入厂子里。大家担心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瞧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工人们面面相觑,莫非真有转机?如果可能他们也不想把何春丽给得罪死了,毕竟如果厂子能继续生存下去,他们还想在厂子里上班呢。 瞧见这些人的情绪缓和了,何春丽再次笑道:“请大家放心,咱们会按照原计划,于正月20号开工,那天也会把大家三个月的工资也给大家结了。咱们都是同一个县的父老乡亲,不少还是跟我一个村的邻居,看着我长大,知道我的家在哪儿,你们还不放心吗?” 这倒是,本地老板,知根知底,现在的工人们到底是太单纯,没见识过大老板跑路这种事,渐渐被何春丽给安抚下来。 有人还不确定地问何春丽:“何总,真的吗?20号一定会开工?” 何春丽微笑着说:“当然,不然我来厂子里做什么?大家放心,20号一定准时开工,并补发工资,大家都回去耐心等候吧!” 工人们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相信吧,钱没到手,总不安心,不相信吧,人家都说过一个星期就发工资上班了,再强逼着今天要钱,都是乡里乡亲的,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