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杨锦,又看了与孟微冬站一处的驸马爷,哼,那驸马就是杨锦的兄长,这一回杨锦这样好说话,难保不是孟微冬在背后使力的结果。就是不知,孟微冬与霍水仙又是个什么关系。 前头驸马说,“太子在都察院转了两日,想是说了甚么,现在传右佥都御史要升半阶,那不就是三品大吏了,真是平步青云。” 孟微冬问:“沿江那一片是不是换了地保,我瞧那一片的渔民都有些眼生。” 杨驸马道:“齐疏朗举荐了一个叫宋一清的,过去是淮安同知,后头做过扬州守备,母丧,服孝一年。今年便到南京城来求推补,扬州是没得位置,齐疏朗出头,引他去吏部,最后在兵部捞了个空缺,说是等下头得空,再做复推。宋一清就在码头边上,说不准招来一批自己人,你瞧着眼生,是你太忙,我等闲人,见谁都不眼生。” “那宋一清今日来了吗?” 驸马回头,“齐疏朗后头左起第三个就是。” 过了中央大街,时已近午,各阶官僚都散了,驸马道:“咱们去摸牌?” 孟微冬笑,“改日,改日孟某带了好酒再去驸马府上,今日太阳太烈,孟某回家换身衣裳。” 驸马叹气,“我看大都督换衣裳是假,急着看望小妻子是真,是我不识趣,忘了孟大都督新婚燕尔,是有家室的人了。” 灰衣人阿邱来了远山堂,孟微冬不在,重兰出来了,指着霍青棠,“阿邱,这是夫人。” 阿邱不止认得霍青棠,他与霍青棠还在蟾宫的桃林里交过手,这头霍青棠穿着一身碧色的坎子,与那日所见并无甚么不同,又觉得甚么又已经不同了。阿邱道:“我是来找大都督的。” 霍青棠在正位上坐了,她端着茶盏,“事无不可对人言,大都督不在,你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重兰在青棠旁边站着,“夫人问话,回答。” 阿邱起身,“我去了洛阳,大都督要顾家金玉交章的配方,并没有弄到。”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顾家里头一团乱麻,二房和大房斗得水深火热,我与二房老爷顾良功做了生意,说好下月顾家用三百盆金玉交章换蟾宫一千斤香料。顾家今年出了新的颜色,墨兰,我也弄到了两盆,相信有了那三百金玉交章,蟾宫就能研制出来了。” 青棠眼皮子垂了垂,她掀开杯盖子,“继续说。” 阿邱看重兰,重兰点头。阿邱道:“另外,顾家二房的公子要娶妾,那妾不肯,非要跑出来,我便自作主张,将她从洛阳带出来了。” 重兰问:“人呢?” “她在客栈住着,说要去苏州。我先来禀告大都督,看大都督是何决定。” “你把人家的小妾带出来作甚?” “夫人不知,那小妾不是一般人,她说她手里有顾家花圃的秘密。” 重兰笑,“阿邱,你莫是被一个女人诓骗了,秘密?她能知道甚么?” “她叫顾孤妍,是二房收养的义女,她说顾家的金玉交章其实是两种花儿嫁接而成的,她知道所有的方法,也知道怎么调色。” 重兰睃他,“她又不是顾家自己人,一个小妾,口气倒不小。” 阿邱道:“她说是顾家大公子亲口传授给她的,一点不假。” 青棠搁下了茶杯,她垂下目光,又撩开了,“那就安顿好这位顾姑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别怠慢了这位金疙瘩。” 重兰笑,“那就照夫人说的办。她要去苏州,也请她再等几日,南京地动了,不安全。” 孟微冬站在外头,青棠迎上去,“回来了?” “岳父大人他们去集市,你没跟着去?” 青棠笑,“是黄姨娘闹着要出门,父亲陪她,我去做甚么?” 孟微冬抚她的头发,“改日我同你去。” 阿邱站在那处,要说话,孟微冬道:“夫人方才都说了,照办。” “是。”阿邱低头下去了。重兰也出去了。 “顾家的人,你不要心软。” 青棠侧目,“甚么?” 孟微冬将霍青棠抱在腿上,他在女人耳边叹息,“顾家不简单,他们家的几盆花倒是其次,倒是顾家每年倒卖出来的食盐、粮食,瓷器,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干货,说他们没点来路都是不可能的。”m.dGLHtOYotA.COm